「我算得了什麼,如何能……」
他大約是想說,如何能與主上相比,但明知這話出口,必然又要讓她纏著改正半天,於是自己又很識時務地咽了回去,只原地著急。
「主上這樣餓著,必然是不行的。眼下的情形,也不知去哪裡還能弄到吃的……」
「噓。」
「主上?」
「我有辦法。」
在他茫然的,摻雜著幾分期待,又對她全心信賴的目光中,姜長寧輕輕招了招手,把聲音壓得很低:「你過來,我告訴你。再過來些。」
這人不疑有他,只依言附耳過來。
少年的額發細碎,靠得太近了,掃在她臉上,微微的癢。那麼單純,那麼不設防。然後……
被某個壞心眼的東西扳過下巴,冷不防又在唇上啄了一口。
「主上,你!」他一下縮回去,睜大了眼睛,像是難以置信她竟又在捉弄自己。
姜長寧沒繃住,笑得燦爛:「嗯,現在飽了。」
說著,還輕輕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他唇間的滋味:「很甜。」
「……」
江寒衣像是對這等流氓,實在沒有什麼好說,氣鼓鼓地瞪她一眼,抱著膝,把頭埋進臂彎里,不理人了。
她還一味逗他:「怎麼啦,不就讓我嘗一口,這么小氣?」
還要黏黏糊糊地去拉他。
伸手戳一戳。再戳一戳。
直到半晌之後,發現他是真的不理她,這才有些慌了,心虛地放軟了口氣,賠著笑:「寒衣,你別不說話啊。」
「是我錯了,不行嗎?」
「不親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親了。」
這人一下沒忍住,哧地一聲笑出來,埋著頭,兀自笑了好一會兒,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半天,笑完了,才抬起頭來看她,雙眼亮晶晶的,透著戲謔。
「主上也有怕我生氣的時候嗎?」
「你騙我?」
「對付流氓,就要有對流氓的辦法。」
這人很輕聲嘀咕了一句,卻剛剛好能夠讓她聽見。
說完了,像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有些逾越,臉上微紅,偏開目光去不看她了,仿佛什麼也沒有說過。只是怎麼也按不下去的嘴角,還帶著偷笑。
姜長寧看在眼裡,心裡忽地一暖。
總覺得,一離開王府,仿佛從前緊繃著的那根弦,忽然鬆了下來。她一個現代人,不必再處處硬端著齊王的架子,而江寒衣竟也學會了與她玩笑兩句。
恍惚間是有一些,尋常夫妻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