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來救慈司的,沒有準備讓慈司這樣死了。
慈霧看向自己的手腕,她的身內有路以恆的異能之力,血液現在應該也有治癒效果……
「我來救他。」
路以恆的聲音很平靜。
慈霧驚訝地與他四目相對,搖頭說:「你不用這樣做,我知道你記恨著他殺了路家人的仇。」
「嗯,我會一直記恨著,但讓他這樣死了,也不算清帳……」
路以恆伸出手,有些笨拙地與她指尖相觸,聲音低沉地說:「我不可能讓他喝你的血。」
他用隨身帶著的小刀割開了手腕,看著自己的血落入慈司的口腔。
慈司殺了路家那麼多人,一條命怎麼抵那麼多的命。
他進入慈家之後,會讓慈司明白什麼叫無法安寧。
第118章
(一百十八)和解。
慈司的意識剛剛恢復就感覺到口腔中都是血腥味。
當他看到眼前是路以恆流血的手腕,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相當難看,覺得噁心到胃部都在抽痛,想要嘔吐。
只是被關的這段時間,慈司能夠活著都是靠營養液,嚴家並沒有給他提供任何食物。
因此慈司的胃裡面並沒有可以吐出來的東西,而且慈霧也不會讓他把口腔里路以恆的血吐出來。
慈霧伸手捂住了慈司的嘴,他眼瞳微微放大,眼中泛起了一絲猩紅。
路以恆目光冷下來,他很擔心慈司會發瘋咬住慈霧的手。
只要慈司敢這樣做,路以恆就準備抓住慈司的頭髮將他按在地面上的藥劑里。
可慈司並沒有傷害慈霧,他只是惡狠狠地瞪著她,仿佛一隻受到傷害,只敢對主人呲牙示威的狗。
「你身體的傷口不癒合,這些血液就會混雜著藥劑繼續進入你的身體。」
慈霧靠近了慈司,聲音雖然聽起來很溫柔,灰眸中卻蘊藏著不容他反抗地強烈壓迫感。
慈司的眼中浮現出了明顯的焦躁與怒意。
上次在慈家,他撿起路以恆丟給他的雷射刀用來防身時,他就莫名地感受到一種火舌卷過每一個細胞,灼熱又刺痛的感覺。
此刻在發現自己喝下了路以恆的血後,這種感覺比上次更加的強烈,仿佛在烈焰中難以脫身。
這一刻慈司明白了什麼叫做屈辱。
他真的不如去死。
這樣的想法浮現之後,慈司用自己體內微薄的異能之力將摻雜著藥劑的血液凝結出了一個匕首。
只是匕首還沒有成形,慈霧就按住了他的手腕,她低聲說:「小葉,我需要你活著。」
慈司的手指輕顫,灰眸中的火蓮跟沒有成形的血匕首都消散了。
他凝視著慈霧的眼中有些空洞,甚至透出一種可悲的麻木。
慈司垂下眼眸,他的身體在細微的顫抖著,顫動的肌肉想要逃離某種故意的折磨,卻被牢牢束縛在她的言語間。
她上次這麼稱呼他的小名,還是讓他放過路以恆,她同意他留在她的身邊。
慈司一直在遵從她全部的決定,結果卻讓路以恆如今回到了她的身邊,成為了得到優待的存在。
屈辱感真的讓慈司感受到了生不如死,摧毀了他全部的意志。
可她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操控他的大腦。
很久之前,在慈司發現慈霧掌握著他的情緒時,他就無力掙扎了。
她要求他承受屈辱的活著,他就沒有辦法選擇死亡。
不對。
他有過很多次選擇死亡的機會。
在被嚴翎心抓住那一刻,他也有自裁的機會,但他沒有這麼做。
因為想要給她添麻煩,所以一直在這裡靜靜等待著。
如果就這樣被她捨棄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內心中似乎無法控制地期待著,她會來見他。
或許她是為了親手殺他,也可能是對於他的所作所為非常生氣,所以想要看他在獄中被折磨的狼狽模樣。
他又不得不承認,在內心深處還有一絲非常可笑的期待……她還需要他。
畢竟慈霧成為新家主,家族暗處的『髒活』需要有人幫她清理。
在她眼中如同鬼魅的他,很適合被她放在暗影之中。
可當慈霧帶著路以恆出現時,慈司就知道,哪怕是暗處的『髒活』,也不是非他不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