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對濟國的互市,交易一些藥材,利潤也不低,但普通百姓家看不起病還是看不起。
對於如今的大虞,絕大部分的百姓要面臨的首先是吃飽飯,甚至於是餓不死。
再說趙淩這樣簡在帝心的人,官職究竟是幾品重要嗎?
趙淩今天拿了調令就回家去告訴自己爹娘好消息。
趙王氏抬手就拍了他腦袋一下:「貶官了還這麼高興?傻不傻?」
「不是啊。我現在是侯爵了!侯爵!娘,我給你請封誥命。」趙淩故意像小時候那樣,抓著趙王氏的衣袖搖啊搖。
趙王氏一下就把自己的袖子扯出來,拍了拍被他抓出來的褶子:「起開!我現在就是三品的誥命夫人!」
哦,對。
說起來趙王氏這個誥命,還是趙淩小時候立功之後,順勢通過的。
趙驊原來請封了好多次,都沒過。
為了這事情,他這些年一直跟禮部不對付。
偏現在的吏部尚書是原來的禮部尚書,反正他已經對和別的部門打好關係放棄了。
趙淩又去抓趙王氏的袖子:「豆豆現在是水軍都督,也封侯了。」封的定遠侯,爵位比他高,封地比他的大。
嘖,一定是皇后娘娘吹枕頭風了。
趙王氏看著自己被抓成鹹菜乾的袖子:「那你們兩個都是侯爺了,私底下還一個豆豆一個水靈呢?」跟兩個小孩子似的。
「哎呀,這不是在家裡嘛。我在外面還是很威嚴的,不信你問爹。」
趙王氏看向趙驊,想像不出這年不及弱冠的白嫩嫩的好大兒怎麼個威嚴法。
趙驊吐槽:「威嚴個什麼?陛下叫他趙瑞,他都不知道是在叫自己,以為自己叫趙瑞瑞。」
趙淩頓時惱羞成怒:「還不是你們天天這麼叫我?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找悠悠和靈靈玩。」
「哎!這孩子跑什麼?我還想問問他竇翊呢?沒跟他一起來嗎?」趙王氏下意識追了兩步,停在門檻前。
趙驊笑道:「一起來了。剛下車就被壯壯拉著要去習武,去小校場了。」他突然拉著趙王氏的袖子往裡面走。
趙王氏沒好氣地把袖子扯過來:「你怎麼跟你兒子一個毛病?我這袖子沒法好了。」
趙驊自己都沒意識,改成拉趙王氏的手:「這不是順手嘛。」等到了書房,剩下他們兩個人,才說道,「大哥一家要回老家了。」
「啊?他跟你說了?什麼時候?」難道是過年的時候在莊上說的?
趙驊否認:「他沒說,但我估摸著大差不差。他現在應該差不多認清自己兩個小兒子不是什麼讀書的料,再學個十年也考不上秀才。兩個人歲數也到,在神都找不著什麼像樣的姑娘,還不如回老家能找個適合過日子的。這次淩兒封地直接就是老家,他應該想著自己能當侯爺的大伯,回老家去當大老爺。」
趙王氏覺得合理又不合理:「那大哥要是捨不得他養的豬呢?」
她是萬萬想不到,趙復那麼個好吃懶做的人,竟然還能養豬養出了成就感,甚至照著趙淩寫的養殖小論文也總結起了養豬經驗。
趙驊本來想說怎麼可能,但一想他大哥現在的樣子,連最心愛的姨娘都沒豬有吸引力,頓時就無語了。
好半晌,他才說道:「反正過年的大豬都出欄了,他要是捨不得,大不了抱幾隻小豬仔回去。在縣上辦個養豬場也不是不行,好賴也是一門營生。」
趙王氏一想也是,然後花花腸子就起來了:「等他們搬走,家裡的房子能空出來一些,是不是有地方蓋個花房?我看淩兒的花房就很好,還能種許多草莓。」
家裡蓋的那個不叫花房,叫菜棚。
草莓倒是也種了一些,菜棚里種不下,只能放在大書房外面的廊道下,被家裡一群「種花聖手」摧殘,勉強活著而已,一個冬天下來結不了幾個果子,她想給小孫女摘一個都得找好半天。
家裡人口多,菜棚里的菜都供不上自家吃的,還得每天從桃溪巷那兒送一些過來。
趙驊覺得趙王氏的想法太樂觀:「大哥一家走了,肯定還有別人來。家裡都快成書院了。」
家裡的客人多,根子還在王延身上。
原先趙驊瞧著師傅和師兄們人不少,但他們在神都都有自己的住所,哪怕來做客,通常也不會留宿。
王延就不一樣了。
王延雖說是武州王氏的旁支,但旁支也是武州王氏,出了門同氣連枝。
用趙淩的話來說,王延對著當今皇帝都能叫一聲侄子。
王家人脈遍布整個大虞。
老頭出身好,學問好,致仕之後性格也不古板了,出門自帶社交BUFF。
什麼武州的、王家的、象州的、曾經的同僚等等,只要來神都,都會拜訪一下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