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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學生確實沒有證據。但先生還記不記得?學生伯父死的那天,岑玉行向先生告了半日的假,去了一趟縣裡。」

江瓊怒不可遏:「別說縣裡幾十萬人,就是那日自書院下山的採買、雜役也不計其數,岑玉行他不過是其中一個。僅憑這些許巧合,你便要污衊同門殺人麼?」

「一次或許是巧合!兩次呢?岑玉行今日傍晚離開了書院,定又有人要遭毒手。先生若是懷疑學生撒謊,等明日便知!」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江瓊一臉震驚的看向顏知,若非有十全把握,少年何以說得如此篤定?

「他下山前……究竟和你說了什麼?!誰要遭毒手?」

「先生既然不信,又何必要問?」

「休要胡鬧!快說!玉行下山多久了?事情是否還有轉圜?」

見江先生如此急切,顏知知道,自己今日賭對了。

江先生心裡能舍一個顏知,也能舍一個盧舉真,卻還不能舍這大衡律例第一條——殺人者死,傷人者刑。

原本那兩條人命,死無對證,還不一定能夠說服江先生,可巧就巧在,今日岑玉行親自給自己加了個碼。兩條人命,加一個朝廷命官,就不是被帶回家教養的事了。

而事到如今,也唯有胡知縣的死,才能引江先生入局。

那個昏頭知縣罪有應得。

想起自己被拖到堂外,打到身上的那二十杖,顏知把心一橫:「學生只知岑玉行今日下山,其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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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岑玉行還沒有回來,顏知在那張為他準備的花梨木床上難得安睡了一回。

半夢半醒間,只覺得有一條冰冷的蛇纏上了他的身體,冷的他一哆嗦,在夢裡驚醒。

「把你鬧醒了?」漆黑不見五指的房裡,從他的背後傳來岑玉行的聲音,「看你睡得這麼安穩,還想著小聲一些的。」

岑玉行的體溫本就比常人低,如今又是帶月而歸,摟著他的那雙手冷得像冰塊一樣,凍得顏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做成了嗎?」顏知試探著。

「嗯?嗯,輕鬆。我挖了他的眼,撅了他的舌,還將他的兩隻手……」

「別說了。」那越來越興奮的語氣實在叫人聽不下去,顏知忍不住打斷了他,「我不想知道這些。」

「明明是你問的。」岑玉行聽上去有些委屈,可下一秒又故態復萌,「顏知,在我面前,你不必偽裝什麼,我們是知己,你理解我,我也理解你。」

「我不理解你。」顏知問道,「你為何要殺胡知縣?」

「我想殺人,正巧,他該死。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麼?」

岑玉行是想殺「人」,而並不是特定的誰!聽懂了這一點的顏知驚恐之餘,又試探道:「難道……你不殺人,便不成嗎?」

「嗯。我不殺人,便不會感到快樂。至少,過去是這樣的。」

「……過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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