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些不同了。只是看著你,摟著你,我便很快樂。」岑玉行說著,將臉貼到了顏知的後頸。
「……」顏知僵住。如果這是一句示愛的話,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句比這更令人害怕的告白了。
「我原本很不樂意來咸陽,如今卻無比慶幸來了這裡,否則,便不會遇到你。」岑玉行道,「……顏知……我想要你……」
顏知發覺岑玉行的手開始不安分,急忙摁住那兩條遊動的冰魚:「不、不行……我傷未好。」他隨口扯了個理由。
「……」岑玉行悻悻收手。
顏知一時竟有些感謝胡知縣給他的二十杖,否則,或許在住進這間房的第一夜,岑玉行便會對他下手了。
他鄭重其事的將岑玉行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同時轉移了話題:「你知道盧師兄的事嗎?」
「盧舉真?他好像前幾天被江先生趕走了吧。」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很在乎他嗎?」
顏知一時不敢回答,因為岑玉行的聲音忽然變得刀尖般銳利而冰冷。
「說話。」
「他是我的大師兄,往日照顧我許多……他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去送他,這合情理嗎?」
岑玉行聽完緩和了語氣:「是我疏忽了。改日,我帶你去趟他家,可好?」
「……不必了。」
沒有改日了。
顏知在心中想。
岑玉行,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第二日,胡知縣昨夜遇害,被棄屍城隍廟的事便傳的沸沸揚揚,一石激起千層浪,就連遠離世俗的青麓書院裡,也都在議論此事。
採買,雜役,護院,幫廚,一個個都像親眼所見一般描述著胡知縣如何死狀悽慘,且一個比一個說得更誇張。
江先生閉門不出,但顏知知道,滿書院議論紛紛,江先生不可能聽不見。
他既聽見,便必有下一步行動。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
話雖如此,卻不知要等多久,也不知最終能等到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潑天的大事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而顏知仍在等。
這段時間岑玉行一刻不停的在守著他,倒是沒再殺過人。
也許岑玉行家中的考慮是對的,在青麓書院這種地方,原就不會有什麼壞人,便也不會激發他的殺戮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