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帶她去遠處跑馬。
待寫完筆記,天已大黑,侍女們送來沐浴用的熱水。
穆凝姝不習慣沐浴時旁邊有人,屏退所有侍女後,除去衣裳,步入浴桶中。騎馬出了一身汗,睏倦疲乏,打算好好泡個熱水澡。
才剛浸到水中,她驟然劇痛,慘叫出聲。
恰逢赫連煊處理完政事回來,聽到帳中動靜,立即衝進去。
穆凝姝泡在浴桶中,未著寸縷,同突然出現的人,四目相對。
第9章 9貼住
水汽騰騰間,穆凝姝膚白勝雪,襯得臉龐和耳尖的緋紅越發凸顯。
赫連煊走上前,一手攬腰,一手抄在膝後,將人從水裡撈出來。
穆凝姝突然失衡,顧不上遮掩,雙手本能環住他的脖子。
意識到現在是何場面後,她連忙伸出一隻手,遮住他雙眼。
「不、不准看!」
掌心中,似有羽毛掃過。
他眨了下眼,虛心求教道:「你這樣遮住孤視線,孤無法走路。還是說,公主有意為之,想讓孤就這般多抱抱你?倒是……好辦法。」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胡說——」
穆凝姝哽住,放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時之間,僵直發愣。
平時看大家騎馬挺輕鬆,她不知道初學時,大腿內側肌膚容易磨破。下水前,亦沒察覺皮膚有破損。
她怕冷,喜歡用偏燙的水泡澡,剛才跟往常一樣,直接泡進熱水裡。誰料破皮遇燙水,痛得她幾乎原地升天。
虧她平日裡自詡為一個獸醫外加半個人醫,今晚卻犯蠢犯得沒眼看。
偏偏赫連煊回來得不是時候,被他撞上。
身上都是水,水涼了,冷得她一哆嗦。
赫連煊提示道:「屏風上有件睡袍。」
她聞言,慌忙扯過那件赤色睡袍,按在身前。
赫連煊重見光明,不慌不忙將懷中之人打量一番,才送到床上安置。
一落床,她手忙腳亂裹上睡袍,低頭抱膝自閉。
「不要裹那麼緊。傷口浸過水,須得先晾乾再上藥。」赫連煊從懷中掏出只小盒子,「估計你新學騎馬會有傷,孤回來前特意去取了藥。沒想到你是真莽,還將侍女都遣散出去,生怕燙不死。你照顧馬是把好手,照顧自己卻不太會。」
她丟了大臉面,脾氣心性藏得不如平時穩當,反駁道:「我才沒那麼笨。但凡你再晚來一點點,我自己都能爬出來了,用不著你撈。至於說照顧自己,我從小都有侍女照顧,照顧馬是來草原後新學的技能,不可以嗎?」
「行。公主說是就是。」
他坐到床邊,伸手去掀她遮身的睡袍。手指才觸碰到她腿根,她連連往床裡邊兒縮。
冬天寒冷,藥膏凝固堅硬。
赫連煊將盒子捂在掌中,道:「露出來,晾乾後上藥。儘快弄完,孤要睡了。」
他語氣正經平淡,她不好再扭扭捏捏,側臥著,掀開衣袍,讓患處通風。
大腿內側破皮發紅,遭熱水泡過,粉白一片,慘不忍睹。
待傷口晾乾後,赫連煊的藥膏也捂化,吩咐她道:「腿張開。」
穆凝姝渾身寫滿拒絕,磕巴道:「我自己來吧。這、這個,我自己來!」
赫連煊語氣淡然,「你有兩個選項。自己分開,或者孤替你掰開。」
順著他的邏輯,穆凝姝愣愣問道:「為什麼不能有第三個選項,我自己來。以及第四個選項,讓侍女來?」
赫連煊沒再說話,伸手實行方才說的第二個選項。
穆凝姝慌忙阻攔,「住手英雄!我來!我自己來!」
她側過身坐著,盡力用睡袍遮擋住身子,只露出下邊兒那條腿的內側。
赫連煊指尖蘸上藥膏,塗抹在她大腿內側傷處。
他的手,長得極漂亮。
骨節修長,指甲乾淨圓潤,膚色均勻細膩。
他動作放得很輕,指尖卻免不得接觸到她的肌膚。
長期習武動刀劍,他指腹長了層薄薄的繭子。
她感到輕微的粗礪掃過,忍不住發出極輕的嘶氣聲。
「疼?」他問。
穆凝姝搖搖頭,旋即,又點點頭。
這點兒疼痛,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她忽然想到,嬌養長大的公主,應當是很怕疼的,便違心道:「有、有一點疼。」
他指尖動作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