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哈察驚訝,穆凝姝也頗為驚訝,轉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雅曼極度利己,指望血參之恩徹底轉性,難。
估計雅曼也聽信了赫連煊寵愛她的傳言,審時度勢,判斷靠得寵於赫連煊的路走不通,才幹脆倒戈,站在她這邊。
塗丹瘟疫時,穆凝姝找雅曼做交易,而非找塗丹大閼氏,也是看準了雅曼這點。
塗丹大閼氏對她的恨意中,夾雜著女子年華逝去後,擔心愛人被奪走的嫉妒。而雅曼對塗丹單于沒有任何愛意,她只迷戀榮華富貴,直白得沒有道德底線。
哈察將雅曼當年說過的話一一重複。
雅曼故作驚訝道:「啊,那些渾話,我的確說過。女人嘛,爭寵的小小手段,耶律大人見多識廣,應當能理解。如今我深覺自己錯得深遠,改邪歸正,自然不能再胡說八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若其他事,雅曼先行告退。」
說罷,雅曼看向赫連煊,得允後立即離開,一秒不多待。
她生孩子那會兒,差點被赫連煊折磨死,看將這閻王就怕。狗男人手段卑劣陰狠,難伺候得很,她不指望跟穆凝姝爭這個寵。耶律哈察想拿她當刀子使,也不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她又不傻。
赫連煊冷眼看向耶律哈察,目光威壓。
哈察事與願違,仍舊不肯罷手,道:「好,馬奴之事暫且不提。你前幾日杏林遇刺,刺客活口由我和札木爾親自審問,查出姜國在赫連部安插有細作,刺客依據細作提供的消息,制定行刺計劃。阿煊,你活到十九歲,對花花草草哪有什麼興趣,偏偏她來了你就去看花,天底下這麼多巧合?」
第27章 27珠玉
杏林刺客同姜國有關,穆凝姝亦是現在才知道,赫連煊從未對她說過。
她一去國離家多年的假公主,跟姜國毫無聯繫,在赫連朝中更無任何勢力,連消息來源都找不到。
說她參與刺殺計劃,未必太抬舉她。
至於賞花,若赫連煊本人不肯,她還能強綁過去嗎?
就不許大單于興趣變文雅點,非得一直打打殺殺?
哈察斜眼瞧下穆凝姝,朝赫連煊道:「姜國如今喘過氣來,說不定人家就等著你出事,好趁機回她的姜國。這女人對你毫無情義,全是虛偽。你受重傷,她又何曾為你掉過一滴淚。」
這些話甚為荒謬,聽得穆凝姝怒極反笑。
在她過往人生中,遇到的每個人都告訴她,堅強是種美德。
來草原後,敕加人慣愛取笑中原女子哭哭啼啼,嬌弱沒用。
如今在哈察口中,不掉眼淚竟成了她冷血無情的罪證。
若當下受此委屈的人是瑪茹,的確能哭得翻江倒海,惹一眾人心疼嬌哄。
但,又不是每個人傷心難受時,都靠哭來解決問題。
五歲那年,她哭得撕心裂肺,求爹娘不要賣掉她,還不是賣了。
在那之後,她再沒哭過。
穆凝姝靜默深吸一口氣。
她餘光忽然瞥到瑪茹。
剛才瑪茹一直低著頭喝奶茶,現在抬起臉,才看出憔悴許多,眼中飽含怨恨。
恨她橫插一腳,搶走了本該屬於耶律家的赫連煊?
從前藏著掖著,是因為還能以表妹自居,賴在他身邊,如今到了婚齡卻始終心愿未成,終於按捺不住。
所以一家人,鐵了心要置她這外來者於死地。
一罪不成,就再來一罪,何患無辭。
她哪有本事左右大單于?
一個又一個,搞不定男人,就來搞她,殃及池魚。
刺殺之事重大,她絕不能背鍋。
穆凝姝正要說話,赫連煊卻先她一步,命令道:「瑪茹出去。」
瑪茹愣住,「為何?」
赫連煊面色不耐,未給解釋,直接吩咐札木爾將人帶出去。
廳內只餘四人。
赫連煊面如寒冰,語氣冷冽,道:「鬧劇到此為止。舅舅口口聲聲關切,究竟是為了孤,還是為了瑪茹,你心裡有數。你想孤娶瑪茹,不妨直說,不必反覆刁難一個弱女子。」
哈察臉色僵住,明言道:「行,話已至此,直說。瑪茹滿心喜歡你,我的確為她,但也是為你。阿煊,從前你大業未成,心無旁騖,我不好同你提及。現在你有成家意願,何不跟我們親上加親。穆凝姝哪裡是弱女子,你鬼迷心竅才遭她迷惑。瑪茹愛你的心,勝過這等外人千百倍。她為你憂思成疾,天天以淚洗面,舅舅就這一個女兒,你讓我如何袖手旁觀?」
說到後面,哈察滿臉痛苦,為女憂傷。
舅母亦是哭得不能自已,求赫連煊憐憫下瑪茹,道:「我們老兩口不奢求你娶她為正室閼氏,僅僅當個妾室也行,阿煊,你有那麼多妾室,多一個並無所謂,何苦傷瑪茹的心?」
赫連煊卻毫無退讓,道:「敕加好男兒數不盡,瑪茹有很多選擇,不必委屈當妾。你們若真心疼她,就該好好管教她,而非溺愛得她為所欲為。今日你們既然挑明,孤便說清楚,孤絕不會娶她,即使沒有公主,也不會。你不必再白費心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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