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滾進他的懷裡,這一次他沒有使壞,拉過宗聿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道:【抱住了。】
江瑾年的腰柔韌精瘦,不說一隻手就可以攬住,但也大差不差。
他神情溫和地看著宗聿,帶著少許的縱容,眼神明亮而溫柔。他似人間的一縷清風,吹散宗聿心中的陰霾。
宗聿扣住他的腰,把人摟進懷中,埋進他的脖頸。不帶慾念的親密,蔓延的是無盡的溫情。
窗外雨聲減弱,逐漸停歇。
江瑾年輕撫宗聿的後背,等人放下心事睡著後,他輕輕挪開宗聿的手,從他懷裡鑽出來。
雨停後,烏雲散去,一輪殘月高懸,銀光流瀉。
江瑾年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勁裝,束髮戴冠,沒了平日的柔軟溫和,一雙秀眉也難掩英氣。
睡在耳房的白榆聽見聲響起身,看見他的打扮楞了一下,瞬間睡意全無,神情嚴肅:「主子,你要出去?」
江瑾年頷首:【如果宗聿醒了,替我遮掩一二。】
白榆愣住:「你不帶上我?」
【王府守衛森嚴,你的輕功避不開他們的耳目。】
江瑾年說著,找出一張銀質的蝴蝶面具。他把面具往臉上一戴,那抹銀光透著寒意,完全剝離了他身上的溫和,讓他看起來更像冷酷的殺手。
他推開門,走入暮色,足尖輕點,身體猶如輕盈的燕子一般,敏捷地避開王府的守衛,出了院牆。
漆黑的暮色里,不會有人注意那稍縱即逝的殘影。
京都的街角,一家不起眼的胭脂鋪子門前,點著一盞紅色的燈籠。那燈籠紙不知道是用什麼草料染成,燭光一透,映著大片大片的紅,如同血跡一般,在暗夜裡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江瑾年現身此地,上前敲門,五短一長。
他等待兩息,鋪子的小門被人打開,江瑾年側身而入。
替他開門的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穿著一身粗麻布衣,雙眼如電,太陽穴微凸,雙手細長,猶如鷹爪。
他看見江瑾年,畢恭畢敬地行禮,抬手遞上紙筆:「主子深夜來訪,不知有何吩咐?」
江瑾年沒有接他的紙筆,而是往鋪子的裡間走去。
小小的胭脂鋪,站在外面往裡看,一眼便可到底,小的可憐。但往裡一走,過了偏門,便會出現一個樓梯,順著樓梯一路往下,就能到一扇暗門前。
暗門的周圍堆著貨物,會讓人以為這是個小貨倉。
男人緊隨江瑾年,見他停下連忙上前撥動機關,打開暗門,一條明亮的通道出現在二人眼前,江瑾年繼續往裡走,男人卻停下了,守在門口。
門內別有洞天,四周修成一個圓弧的廣場,廣場上分布著十八根圓柱,而每一根圓柱的頂端都盤膝坐著一個黑袍人。
在圓柱的後方,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堆滿了竹簡和竹筒。這些竹筒竹簡內藏著四面八方的消息和不為人知的秘密。
江瑾年走上廣場,拿出一塊赤色的令牌。
十八根圓柱上的人紛紛看向他,其中圓柱上刻了一的人出面問道:「這塊赤令是令堂當年救下我等性命,我們等為了報恩所贈。持令牌者,可以命令我們殺一人,不論身份,不死不休。你今日把它拿出來,是想要我們殺誰?」
「雲川國前任大祭司之徒,唐夜羽。」
第38章
宗聿這一覺睡到五更天, 醒來的他下意識地去摟身旁的江瑾年,手掌撲了空,只摸到冰涼的床榻。
宗聿殘存的睡意全無, 他坐起身, 發現江瑾年早已不在房中。
屋外天際泛白,王府的下人陸陸續續起床幹活, 新的一天從忙碌中開始。
宗聿起身走出臥室, 室外一片安靜, 下人們看見他紛紛低頭行禮。
江瑾年不在,白榆也不在。
小福子站在院子裡和人說話, 看見宗聿連忙上前, 躬身行禮:「殿下。」
「王妃去哪兒了?」宗聿抬手整理衣襟, 問道。
小福子朝小廚房的方向看過去, 湊到宗聿跟前,神秘兮兮道:「王妃給殿下準備了一份驚喜。」
宗聿疑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