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法和棍法有一些共通之處,宗聿看著看著把視線轉向江瑾年。那日曲落塵闖入王府,身法精妙,但功法上看不出路數。
宗聿前世陪了江瑾年三年,記得他擅槍法,一桿長|槍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瑾年以為小福子練的如何?」宗聿問道。
江瑾年沒有推說不知道,見宗聿問他,定定地看了宗聿一眼,道:【底子不錯,但略顯浮躁,有賣弄之嫌。】
小福子這個年紀,不大不小,平日裡有斂芳護著,不愁吃不愁穿,在練武這件事上是興趣大過目的,偶爾鬆懈,自然就沒那麼認真。
宗聿覺得江瑾年說的在理,笑道:「那讓他再加練一會兒……」
宗聿話音剛落,就聽見前院傳來一陣騷動。斂芳帶著一個身著輕甲的將軍疾步而來,宗聿認出是營中的右將軍趙昂。
趙昂來的急,腰間挎著大刀,一臉橫肉。此刻臉上寫滿了焦急二字,見了宗聿匆匆一拜,道:「殿下,軍營內出了命案,林副將不敢擅作主張,特請你過去主持大局。」
城外的軍營是宗聿一手帶出來的兵,他們上下團結一心,干不出內鬥的事。只是聽趙昂的描述,宗聿瞬間聯想那幾個匪患身上。
果不其然,等他到了軍營一看,出事的確實是那幾個匪患。林宣第一時間封鎖了軍營,請軍醫檢查,確定幾人是中毒而亡,死亡時間是在昨天夜裡。
昨日負責送飯的官兵和做飯的伙夫都被林宣控制起來,他一一盤問排查,這幾人的證詞相互佐證,都可以確定飯菜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他們也沒有機會下毒。
是飯菜沒有問題,還是他們中有人說謊?
林宣一時焦頭爛額,看見宗聿趕來也沒能舒展眉頭,瞥見他身後的江瑾年更是瞬間戒備起來。
軍營重地,宗聿一向管的嚴,就是朝中和他熟悉的大臣也不能靠近,可他這次居然把江瑾年帶過來了。
林宣對江瑾年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是江家人的身份上,加上平日裡徐歸有意的引導,他對江瑾年心生抗拒,面色越發難看。
為了不破壞現場,林宣沒有移動屍體,這幾個人還是躺在關押他們的營帳內。
宗聿上前查看,幾具屍體面色發青,嘴唇發黑,眼窩落下去,屍體的屍僵已經緩解。
他們的身體表面沒有任何的外傷,只是有一些捆綁的痕跡。
宗聿微微蹙眉,道:「你後來有沒有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
林宣搖頭,這幾個人也只是小嘍囉,知道的不多。林宣留著他們,主要是想利用他們引出背後的那個人。
可奇怪的是自從這幾個人落網後,他們背後的那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沒有。
林宣之前還讓刀疤臉嘗試和他聯繫,可是消息石沉大海。
宗聿環顧四周,這是個臨時的牢房隔間,一眼就能看完。門外有人防守,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在這樣的情況下,下毒無非兩種手段,飲食或者水。
宗聿低頭審視地上跪著的幾人,林宣盤問過他們,飲食沒有問題,那剩下的就是水。
宗聿環顧四周,尋找屋內的水壺。
江瑾年安安靜靜地站在桌子旁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注意到宗聿的眼神,看向身邊的茶壺。
就是很普通的茶壺,容量大裝水多,不過很快江瑾年就注意到茶壺蓋子邊緣有一圈黑色的粉末。
他用手指沾了一點輕捻,並不是燒火時噴上的黑灰。
有問題,江瑾年警覺。
他從茶壺中倒出一杯水,放到鼻尖聞了聞,隨後看向宗聿,道:【有問題,可以請軍醫一驗。】
宗聿連忙起身走向他,把茶杯從他手上取出,道:「有問題你還碰?」
江瑾年笑了笑,並不在意。
宗聿叫來軍醫,把水遞給他,讓他檢查。
其他人不懂唇語,看不出江瑾年在說什麼,但從宗聿的話和態度,不難看出他是懷疑水有問題。
頓時營帳內的幾人面面相覷,面色有些發青。原因無他,他們幾個人昨夜喝過茶壺裡的水。
刀疤臉他們雖是犯人,但對宗聿還有用,林宣不至於虐待他們。偶爾看守的士兵口渴,也是用這個茶壺飲水,林宣昨夜最後一次審問幾人,問的口乾舌燥時,還猛灌了兩口。
很快軍醫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茶壺內的水確實不乾淨,他話音一落,林宣後背瞬間冰涼,一臉震驚。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額上起了一層細汗,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他開始呼吸困難,眼冒金星。
宗聿問道:「昨天晚上都有誰碰過這個水壺?」
林宣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邊的看守:「我們不僅碰過,還喝了裡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