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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詠的反抗頓時僵住,視線第一時間去觀察曲落塵的神情。他站在走廊的燈火下,面上半明半暗,神色晦暗,叫人看不清。

宗詠小聲道:「你反對我七哥和江瑾年在一起,是不是覺得分桃斷袖有違人倫?」

虞朝不禁龍陽之好,有些地方會以結契兄弟的形式在一起。但這畢竟不是大流,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曲落塵身為江瑾年的舅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江瑾年的身份。宗詠想到他看不慣宗聿的種種,心裡忽地生出幾分忐忑,可面上依舊強裝鎮定。

曲落塵垂眸看他,那直白的心思寫在臉上,讓人一眼便能窺見底。

少年人的喜歡最是熱烈,無論如何遮掩都會留下痕跡。

曲落塵不是木頭,他看得懂聽得懂,在這熱烈中,克制越界。他抬起手拂去宗詠額上被夜風吹亂的碎發,手指擦過他眉尾上的小痣。

宗詠抬頭看他,眼神茫然中透著些許期許,

直白的純真滾燙如火,曲落塵的手指仿佛被燙到一般,他抽回自己的手,神情恢復一貫的冷漠。

「愛情的騙局不分男女,落在他們身上也一樣。」

曲落塵在乎的從來不是男男女女,而是他打心底就不相信情愛。

他在這段感情中只看出荒唐,想愛的人奮不顧身,卻又藏著掖著,不敢袒露。因為清楚怪異和荒誕,是摧毀信任的火藥。

宗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句沒有同房,便是江瑾年還在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嘴上是甜言蜜語,纏綿悱惻,心裡是猶豫和不信任。

「飛蛾撲火,從來就沒有好結局。」

曲落塵的聲音比夜風還冷,不知道是說屋子裡的二人,還是在警醒自己。

屋內,宗聿感受到那股寂靜,確信人已經走了。

曲落塵讓他留下,卻不給他任何幫助,就是要他自己想辦法,自己去體驗那種無助。只有這樣他才會明白,他現在就是個廢人,什麼都幫不上。

這種惡意甚至不需要說出來,把宗聿往這裡一丟,他就能明白。

宗聿沒有遲疑太久,他轉動輪椅,嘗試在房間內行走,如果撞上桌子或者牆壁,就退兩步,換一個方向。

一開始確實會因為處處受限而煩躁,可是他並沒有自暴自棄,在山洞內的那幾天,知道自己失明,斷腿後,他已經想過很多種可能。

他小時候想當紈絝子弟,後來參軍,一步步走到將軍的位置上,有自己的兵權。

他的過去寫滿了他的驕傲,旁人提到他,想到的除了他的地位,還有他在馬背上,在戰場上的英姿勃發。

像他這樣的人,如果真的不能再站起來,不能上戰場,領兵作戰,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在山洞內,除了倒在懷裡的江瑾年,一點聲息都沒有的時候,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和悲觀。

他也會想自己變成這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可是那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纏繞他太久。

那時死亡離他們那麼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江瑾年躺在他懷裡生死不明,他摟著他失溫的身體,在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只能用手去摸索,試探,檢查。

他們連最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眼前的適應又算得了什麼?

大不了從頭再來。

宗聿在不斷地嘗試碰撞後摸清了房間的布局,他確定了江瑾年所在的位置,重新調整輪椅的方向。

這一次他避開了不少障礙,順利到了江瑾年的床邊。

床上的人睡的很安穩,如果不是面色過於蒼白,給他添了幾分病容,倒像是個睡著的美人,讓人不忍打擾。

宗聿摸到江瑾年的手,他的身體還是那麼冷,好像怎麼都捂不熱。即便是在夏日裡,也是冰冰涼涼。

宗聿怕驚擾他,動作很小心。看不見讓指尖的觸感被放大,也讓他逐漸安心。

曲落塵只是對他不上心,對江瑾年極好。他敢讓宗聿一個人留在這裡,就是對江瑾年有信心,相信他能在第二天醒來。

宗聿從不懷疑他的醫術,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沒有鬆開江瑾年的手。

他看不見,只能靠觸感去辨認,方便在江瑾年清醒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

床榻上,江瑾年眉頭緊蹙,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

今日的夜格外漫長。

但對於宗聿而言,守著喜歡的人,再漫長也會變得短暫。

時光不等他,好像還沒來得及親親抱抱就消失了。

以至於他變得貪婪,有了日月,有了朝暮,就想要一輩子。

第88章

江瑾年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夢裡光怪陸離,他披麻戴孝,持槍立於朝堂之上, 以江家為首的文臣對他口誅筆伐, 九公主宗微被他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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