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還是覺得不妥,可也不敢忤逆喜怒無常的朱權有,只得點頭應是。
「跑一趟也辛苦你了。」朱權有揮手,示意周邊的人再開一場牌局:「去挑個姑娘,好好睡一覺吧。」
三兒眼前一亮,連忙應是,快步離開,等他拐進自己的棚屋,便見師爺已經在裡頭坐著了。
「二爺真這麼說?」說罷了話,師爺坐在三兒的對面,摸著自己兩撇鬍鬚,懷疑地看著他。
「三兒,你可是老爺這頭的人,別得了些好處就忘了本。」
「我哪敢啊!」
三兒立刻喊起冤枉來:「我守了幾天大夜,打聽了不少人,的確沒有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少爺被綁進來。」
「何況,這綁人也得是為了錢財,哪有把人藏著的道理?」
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師爺點點頭,搖晃著腦袋思索道:「難道真是臧六江乾的?」
「不是也得是啊,師爺。」
三兒一敲桌子,壓低了聲音。
「眼見著這人是找不著了,總得給人家哥哥一個交代,不如我們趁著這個機會抄了東頭,把臧六江... 」
三兒的手在脖頸前一比劃,瞪大了他的三角眼。
「殺之而後快啊。」
師爺點了點頭,這也正是縣裡老爺的意思,這臧六江如何都不肯與他們合作,反倒跟那幫刁民處的火熱。
那就別怪官府要將他們連根拔了。
師爺又交代了三兒幾句,起身匆匆地往縣衙趕,第二日還得將這些話盡數轉達給老爺才是。
「師爺。」
隔日清晨府衙門前,傅明正帶著小廝守在門口,見師爺匆匆便往裡進,連忙上前攔人。
「老爺忙著,不見人。」師爺見又是傅明煩躁地一擺手,敷衍道:「回去侯著消息吧,肯定幫你們辦了。」
「山上又不止我們小少爺一人受苦,還有富家小姐,你們當官的就這麼看著?」
前兩日被打瘸了的小廝又護在傅明身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已經沒了前幾日的膽怯,甚至巴不得再起些衝突。
「富家小姐?」
三兒的確提過一嘴那個小姐,師爺停了腳步回頭望向傅明:「你們怎麼知道?」
「這莊子裡都傳遍了,誰不知道?」那小廝梗著脖子還要再說,便被傅明推到一邊去制止了。
「草民有話與老爺商議,還請師爺替我們通傳一聲。」
大黑背上的臧六江又猛地打了個噴嚏,他揉著鼻子,心想還真是染了風寒,不然怎麼連著兩天都打噴嚏。
「活該。」
余淮水抱著膀子,剛剛被臧六江突然的一聲噴嚏嚇了一跳,現在臉上皺著,很不高興的樣子。
「枕著被褥睡了一晚床板,不著涼才有鬼。」
昨日夜裡,臧桓家唯一的一張木床被這個厚臉皮給搖塌了,還害得余淮水滾到地上摔了個屁墩,現在屁股還隱隱作痛。
不過也多虧臧六江把大半被褥讓出來,嚴嚴實實地裹了余淮水,不然今日得了風寒的就是他了。
臧六江往前一挪,摟著余淮水的手臂更緊了些,咧牙笑到:「還疼?我給你揉揉?」
「滾開!」余淮水臉上騰地見了紅,一巴掌就將臧六江貼在旁邊的腦袋給支出老遠。
兩人正往那布莊走,兩日已到,衣裳應當都裁好了,眼下一道拿回寨子裡去也省的再跑一趟。
正打鬧著,身下的大黑躁動了起來。
「咴!」
大黑望著人群,馬蹄在青石磚路上踏的噠噠作響,黑亮的眸子裡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夜趴牆根的可疑之人。
三兒正躲在人群里偷偷跟著二人,本以為自己昨夜裡沒有暴露應當相當安全,沒想到那馬真是成了精,竟一眼就瞧見了他。
「大黑。」
臧六江蹙眉,手臂一拉韁繩,略有深意地隨著大黑視線掃了一眼人群:「別鬧,我們走。」
大黑應聲停下了噠噠踩踏的腳步,它憤憤地瞪了一眼落荒而逃的三兒的背影,繼續向布莊走去。
「怎麼了?」
余淮水當大黑是受了驚,剛剛還有些緊張,結果臧六江只是安撫一句,大黑便安靜下來了。
「有人跟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