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錢, 罰錢......
「啊....啊!!」
阿旺痛苦地大叫一聲,驚地桌邊傅明灑了滿身的熱茶。
「二哥!」
余淮水慌忙地起身便要替他去擦, 那壺茶是新煮的, 還燙的厲害呢。
「媳婦兒別動,我來!」
臧六江眼疾手快,一把攔下余淮水,扯著袖子給傅明擦起濕漉漉的衣襟。
傅明瞪他,臧六江便呲著牙裝瞧不見, 橫豎是不會讓余淮水上手。
「用得著你替我擦?」
傅明咬牙切齒,知道臧六江是裝模作樣,在余淮水跟前賣乖罷了, 那胸口被他擦得髒兮兮的,上頭還帶著臧六江從山上帶下來的墳頭土呢。
「你醒啦?」
過來看熱鬧的翠翠丫兒湊在床前,見阿旺醒了,打量這個被臧六江撿回來的小廝,衣裳料子都是好的, 只是風塵僕僕看著很狼狽。
傅家對下人都這麼好,家境可見一斑。
阿旺醒了左右瞧瞧,一眼便尋到了自家少爺,顧不上圍在床邊的兩個姑娘,哀嚎著便撲下了床。
「少爺,少爺啊!!!」
瞧見活生生的傅明,阿旺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阿旺是少爺的下人,少爺吩咐他不敢不聽,可當面對盛怒的傅老爺時,阿旺只能本著一仆難侍兩主的原則,毫不猶豫地將傅明給賣了個乾乾淨淨。
當小廝說余淮水被土匪綁走時,傅夫人便叫了一嗓子昏過去了。
一家子忙作一團,請大夫的請大夫,掐人中的掐人中,好不容易救醒了傅夫人,阿旺又一句:
「二少爺也跟三少爺回土匪窩了」
猶如一計悶棍,直接擊暈了傅老爺。
這下傅家真是忙翻了天,傅老爺喝了幾天的參湯,這才頭腦清明了些,也有了精神動怒,大手一揮,要舉家來莊子裡尋親。
阿旺一行人因看管不力,被扣押在了傅家,可阿旺哪裡待得住,傅明回去勇闖土匪窩生死未卜,若是出了個好歹,他們這些個下人僕從得被活活打死。
阿旺想著,還不如逃出去提前尋尋傅明,要是真有什麼噩耗,他就一脖子吊死,隨著少爺去了拉倒。
多虧多虧,少爺還好端端地活著呢。
瞧著磕頭叩天叩感謝老天垂愛的阿旺,臧六江偷偷問余淮水,這小廝是不是暈倒時摔壞了頭,發癔症了?
傅明與阿旺也算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對著阿旺,他少爺做派十足,上去便在阿旺屁股上來了一腳。
「別拜了,老爹什麼時候來?」
阿旺立刻轉了個方向,討好地隨著傅明回桌案邊坐下。
「老爺與夫人坐了馬車來,動作應該慢些,大概要有個三日才到。」
「三日。」傅明摸摸下巴,合計著日子足夠將傅聰騙來。
「老爹帶家法了嗎?」
傅家的家法原本是根半人長的竹板戒尺,後頭用了兩次,傅老爺覺得竹板易壞,給換了空心的鐵尺。
即便是空心的,也有兩三斤的重量,一頓家法下去,能打的傅聰傅明下不來床。
傅老爺也因此練的兩臂健壯,打起馬球虎虎生風。
「帶了。」阿旺心裡忐忑:「竹板的鐵板的都帶了。」
這下連余淮水都有些心慌,傅聰傅明皮糙肉厚,體格也壯,鐵板是傅老爺專門打傅聰傅明的。
而余淮水要纖弱些,鐵戒尺打傅明可能嗷嗷叫兩天就過去了,拿來打余淮水,怕是一尺子下去骨頭都斷了,傅老爺細心,那竹板是專門用來打他的。
孩子哪有不淘氣的時候,打是該打,怕也是真怕。
「家法?」
臧六江蹙起眉頭來,臧強小時候也沒少打他,就連這幾個哥哥對他動起手來也是毫不手軟,他不怕打,卻怕余淮水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