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說的抹除痕跡一事,他亦會做掉,做得更加滴水不漏,戶籍造冊上查不出分毫。
這便是他今晨反覆思量後的打算,繼續隱瞞裝作失去記憶的樣子沒什麼意義,打從昨夜收到和離書開始,他其實已經沒法再裝出渾然不知的樣子做她的好夫君。
但他確實需要暫時留在沈府,為更好得探查叛黨行蹤,也方便,他看清她身上的謎團。
謝成燁說出「不大相配」的話,沈曦雲並不奇怪或是氣惱,甚至覺得他大抵已經是看在自個足夠識趣的份上,嘴下留情,上輩子他那句「粗鄙商女,難登大雅之堂」可說得比今日狠多了。
不過她沒想到他居然還要以林燁的身份待在沈府一段時日,畢竟從前世他恢復記憶後對她的態度看,他該是對她避之不及的。
想到初十在南十字街遭遇的流民衝撞,至今官府只抓了幾個人,全都異口同聲說圖財,再早些,去歲在翠雀山上,重傷在身到地不起的謝成燁。
看來,他留在江州要辦的事應該極其重要,重要到能讓他忍受這些不快。
縱然心裡因時間有些失落,可到底得到了他的準話,沈曦雲自進屋後一直高懸的心放鬆了幾分。
她問:「那公子欲到何時再和離?」
謝成燁見她絲毫不難受,眉眼竟還鬆快了幾分,沉聲道:「再給我兩月時間,到三月下旬。」
沈曦雲聞言一駭。
顧不得其他,立馬驚呼:「不可!」
絕對不可,三月下旬,便是上輩子謝成燁被欽差認出,恢復淮王身份的時刻,若真挨到那時候,她的存在肯定會被燕京權貴知曉。
那不是又踏上從前的老路,她半點不敢忘前世在別院,死前暗衛和她說的話「此前王爺回京時朝野皆知他已在江州成婚」。她好不容易才使得謝成燁不記恨她、不嫌她礙事,要是被燕京那群權貴得知此事,她不是又成了謝成燁光明前途上的絆腳石。
尤其是,定會再傷了那位國公府孟小姐的心。
高亢的聲音劃破斜射入屋的金光,劃破謝成燁平靜的臉色。
他看見隨著那聲「不可」,她靈巧的眸子開始斑駁破碎,顯出驚恐的影子,眼底清澈的湖面層層掀起驚濤駭浪。
睫毛微微顫動,每一次抖動都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的不安。
他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在什麼時候,他也見過這樣的場景。
曾見過少女痛苦悲傷的眸子。
腦海中緊繃的線又開始攪動。
半晌,沈曦雲回過神來,意識到方才自己慌不擇言駁斥了謝成燁的提議,深吸口氣,慌忙觀察他的神色,怕他氣惱。
她頓了頓,解釋道:「我只是,有些擔心,日子不好。」
蒼白無力的解釋,莫說他人了,連沈曦雲自己都覺得荒唐。
「那沈姑娘覺得什麼日子好?」
沈曦雲揣度了下,報出個她能接受的最晚時限,「二月下旬。」
一個月的時間,她希望能在怪事連連的三月到來前,和謝成燁和離,不再扯上干係。
謝成燁垂眸,不打算深究這姑娘突然古怪的行徑,說不得都是為了早日和離,做出的幌子。
她的和離書都準備了十餘日,怕是壓根不想再忍耐二個月的時間。
索性一個月的時日也夠,藏在江州城暗處的逆黨,在幾日前已經有了秘密活動的跡象,一個月,足夠他抓住他們的尾巴。
順帶,查清夢境中可能發生的危險,護她一番周全。
就當是為了心底的一點悸動做個了斷。
「好,那便如此,今日正月二十三,就定在二月二十三,我們二人和離。」
「多謝沈姑娘體諒。」
沈曦雲心下大定,站起在他面前福身,朱唇露出一絲笑,「公子不願怪罪,願意妥帖將此事揭過,已是我的大幸。」
地上二人的影子重合,密不可分。
她逆著光影站在他跟前,面容顯得朦朧而柔和,謝成燁看不真切,但能清晰感受到她話語中的歡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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