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不是還說我是什麼聖女?」沈曦雲不明白太陰教動手的緣由。
上回在隱山寺,那群人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她,只是想請她共謀大事。
為何上輩子又在她被關三個月後,上門只為殺了她。
「你死後不久,逆黨就公開指認你是前朝遺孤昭華公主,是謝家殺了你,只因容不下大魏皇族血脈。」
謝倉畢竟曾是大魏的臣子,他謀奪天下,打的旗號也不是造反,而是清君側。
登基為帝,更是找的前朝舊臣「舉薦」拱位。
倘若沈曦雲可能的身份是旁的前朝子嗣,謝倉都不會忌憚,大概率還會冊封她以示大燕得位正統。
偏生,逆黨說,她是昭華公主。
沈曦雲睜大了眼眸,確認道:「昭華公主?」
這個名號,在大燕百姓心中可謂聲名藉甚。
只是,是壞的那面。只因大魏最後一位君主季壽開始大興土木、昏庸無道的那一年正是昭華公主出生那年。
公主出生後體弱多病,帝壽以祈福為名,在全國各地徵召修建廟宇樓閣,更是在宮中建造摘星台,聲稱要傳達心愿、昭告上蒼。百姓怨聲載道,連帶著對昭華公主的印象跌入谷底。
謝倉打的所謂清君側名號,要清理的邪佞妖星正是昭華公主。攻破皇城那日,帝壽攜貴妃王氏、一眾皇子公主自焚於摘星台,謝倉原本也就當昭華死了。
可偏偏太陰教逆黨又冒出來說昭華沒死,要以她的名義斥責謝倉得位不正、造反弒君。
因此,謝倉才會那麼警惕,哪怕身份未定,也要防芽遏萌、以絕後患。
沈曦雲沉默半晌,抿了抿唇,「所以,他們為了借我的死做文章?」
但她總覺得,若是因為這個意圖,那群暗衛何必說那番話,那麼做,更像是為了令她憎恨謝成燁。
思忖間,臉頰一股溫熱。
謝成燁用指腹拭去她頰邊未乾的水漬,「我想,應當不止於此。但別擔心,窈窈,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們傷害你的機會,絕不會。」
熾熱的肌膚闖進冰涼的水珠,令她的臉也溫度升起。
沈曦雲後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多謝殿下。」
玉軟香溫自指尖消散,謝成燁心中湧現一股失落,緩緩垂下手。
氣氛陷入沉寂時,屋門被推開。
「主子,我們去官衙……」長安剛起了個話頭,見屋內沈曦雲在,不由住了嘴。
沈曦雲見進屋的長安和永寧,微微頷首,就欲告退離開。
「不用避諱,」謝成燁抬手示意長安借著講,「往後有何事同窈窈都不必避諱,長安你接著說。」
「等等。」
沈曦雲制止了長安的話語。
「有些事,民女不該知曉,更不想知曉。」
謝成燁大抵想告訴她關於他謀劃準備的一切,關於他在燕京的種種,但不代表,她想聽。
如今,除了關於她上輩子死亡真相一事外,旁的事都是負累,是重擔,阻礙她前進的腳步。
等逆黨的事情結束,她只願安安穩穩做個江州普通商戶女,謝成燁的事不必告知她,知曉太多秘密不是好事。
說完,她屈膝行禮,只最後留下句,「如果殿下對太陰教的陰謀有了計較,想必也知曉,溫易之是無辜的。望殿下早日釋放溫公子。」
謝成燁看明白她的意思,嘴唇翕動,想說些什麼,卻悉數化作一聲嘆息,「好,江州的事,我會處理好。」
沈曦雲走後,長安觀察下主子的臉色,手肘碰了碰永寧,想讓他代勞說。
謝成燁眼神掃過來,勾唇輕笑,「孤不會為這小事責罰你,長安你就說吧。」
長安撓了撓頭傻笑,覺著自從主子醒來後和善不少,還直言關心他們出任務時注意保護自身、莫要受傷。
他把主子叮囑他們轉達官衙的事稟報後,謝成燁頷首示意知曉。
「長安,孤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辦。」
長安清咳,挺直胸膛,「主子請吩咐。」
「去西正街找沈府隔壁的宅子,不論是租還是買,花多少銀兩都可,孤要搬過去。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