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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聞見腐臭味兒。」凌岓也用力聞了聞周圍的空氣,除了隱隱的霉味,什麼都沒有。

「不是遺體腐爛的味道,是冤魂不散的味道。」姜泠說著,指了指前方,「最盡頭是味道最重的地方,住在那兒的話,你們得打起精神。」

招待所的房門背後還是那種最古老的插銷鎖,在住的人看來,這無非是稍微用點力就能破壞掉的擺設。

「以前老聽人家說,住賓館的時候絕對不能住走廊盡頭的房間,據說那種房子最招鬼。」衛斯誠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癱在床邊那個腿腳不穩的椅子上,「現在好了,輪到自己了。」

「別太擔心。」凌岓把一次性床單被套鋪好,「你姐不是說讓我們小心嘛,又沒說一定會發生什麼。早點睡吧,別明天早上又起不來。」

「睡——」

話音未落,屋子裡的窗戶突然被吹開了。緊接著,呼呼啦啦的涼風夾雜著雪花灌進來,吹得屋中人睜不開眼。

「他們打掃房間都不關窗戶的麼…」好不容易把大開的幾扇窗戶關上,衛斯誠嚼了一嘴冰碴子。

「我記得我們進來的時候,窗戶明明是關著的。」凌岓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擰開床頭的礦泉水漱了漱口,心裡覺得奇怪。

這句話一出口,另一人就沉默了。過了許久,衛斯誠悠悠問出一句:「我姐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這屋子裡真有東西?」

「不好說。」另一人看了看正對著床的那面發黃的牆和掛在上面的方形黑框鍾,「先睡覺吧,別睡得太死。」

嚓、嚓、嚓…

嘀嗒、嘀嗒、嘀嗒…

兩人剛有了點睡意,就被牆上鐘錶的指針聲和衛生間的水滴聲叫醒了。

「什麼動靜!」衛斯誠一骨碌翻起身,當場把掛鍾取下來,拆掉了裡面的電池。

接著,他又用毛巾把浴室的水龍頭緊緊綁上,確定沒有滴水聲後,才又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

這種「舒服」並沒有維持太久——兩人迷迷瞪瞪睡過去沒多久,被拆掉電池的大方鍾又開始運行起來;浴室的水龍頭也又漸漸傳出「嘀嗒」的水聲。

凌岓睡得淺,聽見動靜的時候剛睜開眼,先前那幾扇被吹開的窗戶就「吱呀」一聲敞開了。

第26章 篇三:苔岑之契·預知夢

窗外狂風如倒灌的海水一般湧入,房門被風緊緊壓住,怎麼拽都拽不開。屋裡的兩個人只好裹著被子縮在床邊,試圖等到風小一點再移動。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風的呼嘯終於漸漸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玻璃裂開的聲音。

凌岓探出半個腦袋往窗戶那邊看,什麼都沒看到。正在他以為沒什麼問題,準備起身拿東西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體擋住了他。

「你要去哪裡啊?」問出問題的聲音冰冷又哀怨,像剛從陰冷的河裡爬出來一樣。

「你要去哪裡啊?」

聲音的主人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她慢慢彎下腰,歪著頭沖眼前裹著被子的兩個人微微一笑,「你們想去哪裡呀?」

不等兩個人反應過來,這個面色慘白的女人就攥住了兩人的手。霎時,被鉗制住的兩個人只覺得自己從頭髮絲到腳指甲都被凍住了,接著迎來的就是麻木——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知覺的麻木。

「唔唔…嗯…」

除了身上的麻木,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掙脫了。

「這麼多年,終於又等到活人了。」女人說著,用她那十根又尖又長的黑指甲划過了面前人的臉,「長得倒是不賴,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她湊得越來越近,身上的臭味也愈發濃重,熏得兩個無力掙脫的人直想吐。

眼看這女人就要貼上來了,只聽「咣」一聲巨響——房間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是姜泠。她像天神下凡一樣托著一盞柳葉形的香爐,裡面的香氣盤旋著飛到空中,讓整個房子裡的溫度升上來了許多。

托著香爐的人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散發著臭味的女人聽了半天,流下兩行血淚。她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窗邊跳了下去。

「她是誰?」手腳的觸覺回來了,凌岓趕緊拿好東西拽著衛斯誠出門。

「不清楚。」

姜泠手中的香燃盡了,三個人站在招待所的走廊里,眼睜睜看著走廊的牆壁扭曲、破碎、又融為一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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