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的手指攥緊了垂落的裙擺,他重新起身坐在她身旁。
是一個充滿冬天氣息的懷抱,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環著她的腰,依賴地倚靠在她身上。
她跪坐在熊席上,這個坐姿並不適合擁抱。與其說是擁抱,倒不如是他獨自將冷清的塑像抱入懷中。
「戰爭結束後再談這些。」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又夾雜著些興奮,阿瑤猜想他也期待這一場戰爭,這是奠定他在雍國地位的一戰。
但是如他所說,世上沒有完全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他輸了,他要付出的代價亦是慘重。
畏冷之人的懷抱卻是溫暖的,阿瑤摩挲他衣襟處的花紋,覺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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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計劃,晉國的軍隊應該在昨天便到達平末,駐紮在三百里之外,再由使臣送出戰書,約定今日作戰。
但是他們晚到了一天,這對雍國來說是好消息,而晉國國君姬井枝此時並不認為晚到一天有何影響。
他的長相稍顯稚嫩,眉宇間卻籠罩著與年齡不符的陰鷙,他繼承君位之後要應付的事情更多了,這是原本便可預料到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應付的事情多與他的君位是否合乎周禮有關。
他與姬扈皆是父親母親的孩子,難道因為姬扈比他早出生了兩年,他繼承的財產便要比姬扈少嗎?
臣子將收繳的勝利品統計完畢,記錄在文書上,呈遞到姬井枝面前。
姬井枝興致寥寥地瞥了一眼,不過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小國,即使打下了也得不到什麼寶物。
這便是他們晚到了一天的緣故,晉國位於中原的河汾之間,而雍國卻在西南的漢水下游。此次行軍,他們需要向其他國家借道才可到達雍國。
這個沒見識的小國誤以為靠近的大軍是為了攻打他們而來,因此禁閉城門,下令防禦。
恰逢姬井枝心情不好,便令大軍滅去了這個國家。
第50章哭泣
「我們的軍隊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統計俘虜數量,是以有幾個俘虜逃跑了,請君上責罰。」稟告的大臣請罪道。
姬井枝不在意地問道:「都是誰逃走了?」
「一名女史,和三四個宮人。」臣子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不可聞。
「幾個女子?再怎麼疏忽也不至於如此吧?」姬井枝生出了些許興趣,「莫不是有人貪圖女色,將這幾個人私吞了?但謊稱是她們逃走。」
跪在地上的臣子便是知道君上會有此問,因而在得知逃跑的人是誰後便惴惴不安,唯恐被遷怒,他伏低身體,解釋道:「那女史有周王室的信物,看守的士兵被震懾住了,這才給了她們可乘之機。」
姬井枝在聽到周王室時神情冷了下來,令他本就陰鬱的長相顯得更加可怖。
什么女史宮人,在此時已經顯得不重要,臣子的話提醒了他,他的君位還沒有得到周天子的承認。
如果不是因為雍國收留了姬扈,他早已到達洛邑獲得周天子的冊封,何至於現在仍要受人攻訐得位不正。
姬井枝在心中計劃著給雍國一個教訓,讓他們將姬扈交出來,並割讓城池賠償他一路的辛苦。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居於洛邑的周天子頒布了晉君不守臣節的罪狀。
周天子早已失去了號召天下的權威,但是有利可圖的事情,諸侯們不吝於自己的臣子本分。
不出半日,魏國率先響應王命,與齊、魯等國約定討伐晉國,這幾個國家的君主正在調動兵馬前往晉國邊境。
姬井枝因身處雍國邊境尚未得知消息,他躺在布置舒服的營帳中,安穩地進入夢鄉。
在他看來,雍國不過是依附他生存的一個國家,雖然比被他滅去的那個小國要難纏一些,但不至於打不過,左右多費些時間與兵力罷了。
為了能夠在登上國君之位後的第一次戰役取得成功,他幾乎出動了晉國能夠提供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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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又夢到了那個充滿童稚趣味的衣箱,黑漆朱繪的箱子放置在昏暗的房中,它於角落發出幽幽微光,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物,繪製在箱體上的狐狸與麋鹿也變得猙獰,它們扭曲著身體,一團團血色的動物線條向她的臉龐奔跑而來。
「你把它們放了出來!」女童刺耳的嗓音在腦海中尖叫,「一切都碎了!」
阿瑤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她的心中充滿委屈,眼睛酸澀得要流下眼淚,黑暗中哭聲響起,微弱而壓抑,阿瑤摸了一下自己的眼尾,乾燥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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