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怎麼聽到薇姬的消息,但是周國與雍國的親事轟動天下,她不可避免地知道了。
「王姬派人追殺我,之後又被公女綁了來,我為求自保,讓公子見笑了,那位公女原來是公子殊的妹妹。」
雍殊本以為還需費些口舌才能讓她承認,他將疑惑問出:「佟史官為何在我面前卻不偽裝了。」
歷佟輕輕笑開,她身上沾染了多年的墨香,即使被狼狽地綁住手腳,依然不見失態。
林下風致,秀外慧中,是周天子對薇姬的期許,為此他特意讓這名出身大族後遭家道中落的才女進宮擔任薇姬的乳母,對薇姬行教導之責。
「來自西南的質子有著最堅韌的心性與最坦蕩的靈魂。」她模仿薇姬的語調說道。
雍殊面色一僵,歷佟欣賞這位公子難得的失色,她語氣轉變,年長的嚴厲便體現了出來:「可公子離開前做了什麼令薇姬失望,便不需要我複述了。我只想知道,王姬為何不願意見我?」
這裡處處透著不尋常,哪怕她和薇姬分離多年,但憑她對薇姬留下的影響,不可能會遭受來自王姬的追殺。
「史官在萊國待了四年,四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或許是史官也有過錯,令王姬懷恨在心。」
面對雍殊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歷佟否認道:「不可能!她離不開我!」
「她已經離開你四年了。」
歷佟維持的得體在聽到他的話後寸寸破裂,她的表情沉下,在這一刻露出些刻薄與不悅。
雍殊與歷佟的交集不多,在薇姬身邊見到她時,她總是一身書香氣,溫柔地承受薇姬的種種情緒,相比施夫人,她更平易近人,也更符合世人對母親的要求。
薇姬也曾抱怨:「為什麼生我的不是歷佟?」
她說完便後悔了,但仍傳到了周天子耳朵里,一向慈愛的天子責罰了她,施夫人也一時淪為他人笑柄。
如此無微不至的乳母,薇姬在她身邊卻越來越焦躁易怒。
「我不欲為難佟史官,知道我想知道的,王姬能給你的,我何嘗不能?」
雍殊料想一時半會從她嘴裡聽不到什麼,他離開這間昏暗髒污的屋子,房門被侍衛關上時,傳來幽幽的女聲:「那是我的小孔雀啊,我不想拋棄她的。」
第65章「薇薇?」
「阿兄何時離去的?」予緹問守在門口的侍衛。
「公子剛離開,往約定的地點去了。」一名侍衛回道。
「剛離開?難不成阿兄審問出些什麼了?」
予緹有些意外,此時接近午時,而她是辰時末去到他府中,也就是雍殊在這裡待了一個時辰。
她見過幾次女史,那女史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鮮少對他人的問話有反應,是以她才想借用阿瑤,看能不能刺激她問出些什麼。
阿瑤伸手拉住飄蕩的面紗,遮掩將要露出的容顏,侍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聽到予緹的話忙回道:「我守在門外,無法聽清楚他們的對話,公子離去時心緒不佳,但裡面並未有爭執的動靜。」
予緹遲緩地點點頭,罷了,不管如何,先用她的法子試試。
「你隨我來。」她丟下一句,隨後踏入這座荒棄的宅院。
阿瑤安靜地跟在她身後,身後留下一串的悅耳的琮琤玉鳴。
侍衛的目光追隨她的身影,這個陌生的女子身著黛色深衣,衣裙上繡有精緻的玄鳥彩紋,時人喜好玉飾,她的脖頸上亦帶著碧色玉珠項鍊,腰間佩著瑪瑙與龍鳳玉墜,他總覺得有些眼熟。
跟在予緹身後的侍衛常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才讓他將好奇收回心底。
進入大門後,予緹揚起下巴,冷哼道:「把面紗摘了吧。」
阿瑤抬手將覆在面上的白色輕紗拆下,露出底下盛妝的一張臉。她平日不曾用脂粉修飾容顏,現下濃妝敷面總讓她感覺有些怪異。
予緹見狀神情滿意,她令身後的侍衛常川上前打開鎖住的房門。
「記住我交代你的話,其他的不要多說,也不要露出馬腳。」
阿瑤頷首,她亦提醒道:「公女答應過我的事……」
予緹不耐煩地應付道:「已讓人去安排了。」
這女奴本來不具備與她討價還價的資格,奈何她勸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她才勉為其難答應。
阿瑤抬腳走近那間被看守的屋子,在常川打開門後款款進入。
這本是陽光最盛的時辰,然而烏雲逐漸聚積,太陽被翻湧的雲海遮擋得密不透風,一進入室內,光線便更暗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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