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控制另一個,我倒要讓看看雍殊看看自己的女人是怎麼悽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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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眼前一暗,手中的細針不慎刺入指腹,攤開擺在身前的布料被風吹得揚起,將遮擋視線的綢緞拿下來後,她聽見了窗門拍打的聲音。
天氣已經有些悶熱了,夜裡她打開窗戶,讓晚風能夠吹散屋內的沉悶,只是風勢忽然加大,吹滅了燈盞。
阿瑤摸索著走到窗邊,黑暗有所緩解,因為她看見天際的火光正不斷靠近,很快火把上的火焰照亮她的臉。
「就是她了!」門外拿著畫像的人粗聲道,他指揮身後的五個身穿甲冑的男子,「把這屋圍起來,等候公子衡命令。」
「是!」
阿瑤把窗門合上,她重新將燈盞點亮,繼續繡著手中未完的衣袍。
雍仲廩死了。
不知道她父親崩逝後,洛邑內是否有人和她一樣有同樣的經歷。
她凝視著透過門扉不斷跳動的火焰,她不清楚府內其他人的情況,但是這個院子只關著她一個人。
因為雍殊的怪異習慣,所以一到夜裡僕人都會避免到這裡來,黃昏寺人禽送來吃食、收走食具後,此處便只有她了。
自從雍殊離開後,她偶爾會想念他,隨著時間的推移程度逐漸加深,在今晚更甚。
此時他是否已經啟程回來,聽聞雍衡奪位,他會是什麼想法呢?
與在漢水的船艙中一樣,阿瑤無法入睡。
船艙外人影幢幢,用於照明的火把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門窗上,是與白日時不一樣的大小和形狀,他們完全籠罩著船艙,將她終日困在其中。
她躺在床上,又想起了那個質子。
她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質子雍殊時他眼中的驚艷。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與他人不同的是,他不懂遮掩,只會直愣愣地看著她,不怕會引起她的不喜。
真是一個沒見識的小國公子,但西南那麼遠的偏僻之地,他缺乏見識便也可以理解了。阿娘不喜歡她以出身評判他人,所以她不會因此討厭他。
那時她很喜歡質子的眼睛,甚至想要每日醒來都能看到,可後來這雙眼睛成了導致她午夜驚醒的噩夢,它一直存在,注視她日復一日地腐爛。
當她年齡還小,沒有見到世間污穢時,她以自己體內流淌著的王室血脈為傲,彼時雍殊尚且不將她放在眼裡,更何況後來的她。
等他見到她,恐怕會吃驚於從前讓他驚艷的人已經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他應該會慶幸自己及時離開她。
那些守在門外的士兵過了一夜後開始感到枯燥。
「上次我得罪了五泉,所以他把這沒用的差事派給我了。」其中一人抱怨,他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這麼一個弱女子,卻派來了五個人看守,從早到晚都安安靜靜的,我看只需要一個人就足夠讓她嚇破膽了。」
心中浮躁的何止他一人,有人出聲安慰:「公子今夜便會來了,待割下她的頭顱送出去,我們就不必再守在這裡。」
他們商量著留下一人看守。
阿瑤手指平穩地刺下一針,她想利用雍國內亂離開,便也需要承擔此事帶來的風險。過了今夜,她是成功逃離還是命喪黃泉,都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落日的餘暉堆滿天際時,回來了一個士兵,他和門口的人交換,並囑咐道:「讓他們都早點回來,別讓公子發現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她只有趁此時守衛不嚴,借著天色隱蔽才能離開。
阿瑤取下了劍架最上方的青銅劍,它與她的小臂同樣長度。
她誤入這間屋子的夜裡,當醉酒的公子殊靠近她時,她曾試圖以它逼退公子殊,它鋒利且沉重,在重複地拉開長弓、繃緊弓繩,將箭矢射入靶心後,她再取下它,便不如從前吃力了。
許多時候她覺得失去記憶後的阿瑤
天真莽撞,但那時她不被回憶束縛,能夠隨性地掌控自己的身體,她想做什麼便立即行動了。學習弓箭的決定讓她今天能夠將這柄青銅劍從劍鞘中拔出,劍身如蛇群纏繞的花紋透著瑰麗之感,映著她麻木的眼睛。
她殺了第一個人時,她以為會是唯一一個。
那個同出一宗的男子以為他的污言穢語會得到她的認同,他認為他們都是高貴的王族,與卑賤的奴隸不同,即使那個奴隸是她的生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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