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退到自己的房屋中,依舊無法令他們滿意。
薇姬被困在車輿內狹小的一角,她掙扎著想擺脫他的桎梏,然而卻只是令手臂幅度極小地擺動,她的心緒被舊病影響,如被寂靜無底的深潭拖拽沉下。
在岍邑的那間簡陋宅院內,她給雍殊下了藥物,那是她從公女予緹處得到的。為了驗證兄長是否真的得了疾病,公女找來的藥物,能夠令人一段時間失去反抗的力氣,藥量較少時能夠保持清醒,藥量更多則會導致中藥者陷入昏睡。
為了確保雍殊徹底昏睡過去,她在清水中加了更多的藥粉,又恐他嘗出怪異,便加了濃郁的甜漿蓋過了藥的味道。
雍殊餵她喝下的水中,她無法得知是什麼程度的藥量。
他現在與之前完全不同,之前她不願意繼續時,他願意哄著她,在她將要生氣時停下動作。
因為在宴會上察覺她已經不是過去備受寵愛的王姬,所以他的態度也不如從前慎重,因為她喝了藥物無法反抗,所以他更加毫無顧忌。
而她放任雍殊進入馬車,失去羞恥心一般挽留他。
為什麼偏偏是在雍殊面前生病?她沒有飲酒,又在水榭內多次確認自己神智清晰,可依舊出了紕漏。
五年前她如果挽留雍殊,攔下他回國的馬車,將送他玉佩的心意告知,那時他會在她面前扔掉玉佩,以今日的態度折辱她吧。
她反抗這樁婚事的態度應該更堅定,她應該真的用性命威脅父親,讓他不敢再送她去雍國,而不是在額頭出血後便不再尋死覓活。
阿瑤和她是不一樣的,她沒有過去的記憶,不受困擾,不會被恥辱淹沒。
等到藥物完全生效,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報復?
她很想藥物立即產生作用,徹底昏睡過去,可她答應過父親,不會頹廢度日,會活到壽終正寢。
薇姬提起些精神,向雍殊解釋道:「天子已經答應我解除婚約的請求,今日屏風後觀察你的人,是姬謙的長女,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可我還未同意,兩國婚約一日未解除,你仍然會是雍國的君夫人。」
雍殊不喜她現下的反應,提及婚約時如議論他人之事般平淡,他將她抱入懷中,像對待一件難得的珍寶一般愛憐地觸碰。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被這件寶物的美麗俘獲,他已經失去她太多年了。無數次他與薇姬待在一輛車內,鬱悶不安的心情迷惑了他,導致他將每趟行程視為心性的修煉,試圖麻痹自己對寶物的態度。
他對她的態度,這麼多年已從最初的欣賞不知不覺演變成覬覦。
她那般殘忍地對待他,讓他終於可以不顧禮儀修養,放任內心褻瀆她。
「你從前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我以為你早就放下過去了。」薇姬氣息紛亂,她按住他的手,「我也放下了,我不會嫁給你。」
雍殊神情冷下,他想起了在她房中見到那些未寄出的信件,問道:「你想嫁給誰?」
問完,他卻不想聽到她的答案,他覆上她的唇,動作不再和風細雨,直逼得她不再能抑制喉間發出的聲音。
薇姬合該是他的,她選中了他,在終於馴服他之後,怎麼能棄如敝屣地拋棄他?
薇姬伸出的手指抓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膚,被他壓在身後,雍殊幾乎是憑蠻力將她腰間的織錦束腰扯開,串聯玉石的絲繩斷裂,瑪瑙石與白玉珠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輕紗在掙扎時已經裂開,而莊重的禮服散落在地,薇姬的眼睛恐慌地瞪大,她抗拒得更加劇烈,在這種時刻,她發現不知何時馬車已經停下。
停在哪裡了?她恐懼於車廂的晃動讓人發現,掙扎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
裸露的皮膚在空氣中生出細密的顆粒,她顫慄不止,而那隻冰冷的手掌,帶著厚繭,因她的懼怕而更加用力。
這一刻她產生了些錯覺,仿佛自己是裝在禮盒中獻給國君的一件物品,他正仔細檢查,運輸時是否因磕碰產生瑕疵,是否有其他人的痕跡。
等他確定了每個部位,她如同剛從水裡被打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雍殊已經放開對她的桎梏,她癱坐在車內鋪設的席具上,凌亂的深衣被她壓在腿下,仿佛一朵開得艷靡的薔薇。
雍殊伸手去拉她,薇姬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臂,卻因手腳發軟而滑下,她想起了被餵下的藥物。
「藥效沒那麼快起作用。」雍殊出聲打斷了她的猜想,他眼睛牢牢地盯著她如今的模樣,指腹難耐地在她握住她的腳踝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