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那就再賭一次。」
黃昏的河流像流動的黃金,水珠濺落在雍殊的手上,帶著夏日的餘溫。
薇姬仍然不會鳧水,她放任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沉浮,很快她就聽不見其他聲音了,水流灌入她的耳中,嗆入她的口鼻,她努力睜開眼,盯著天際的一輪落日。
當手臂被用力拉住時,落日消失在天際,晚霞遍布天空,她不禁淺淺笑開。
第98章他輸了
透過波瀾起伏的水面,薇姬看到了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黑暗中,像是銅鏡表面蒙上了一層水霧,月光在水底被分成一個個光塊,她伸手觸碰,只有從手中流走的河水。
薇姬在水中看到了歷佟。黑暗的河底,她的面容被憎恨扭曲,手中鋒利的陶片割破了她的手掌。這個陪伴她多年的女史,臨死前詛咒她永遠不配得到任何真心的感情。
薇姬不以為意,她不信任何人宣稱的愛意,除非他能夠一直證明。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本能令她在水中掙扎,緊緊抱住身前唯一的浮木。
口中被渡過空氣,讓她已經混沌的意識恢復了些許清明,薇姬在水中睜開眼,看到了冷若寒潭的一雙眼睛,他的手指穿過她的頭髮,將她用力壓向自己。
短暫的得以喘息後,薇姬又覺得胸腔中的氣體變得稀薄,她瀕臨死亡,而他絲毫沒有鬆開她的跡象。
她的手腳不受控制地痙攣,窒息讓她想要離開剝奪她口中空氣的人,但又因渴望他能再渡氣給她,渺茫的希望讓她如藤蔓一般纏繞他的身體。
身上的衣服因浸透河水而變得沉重,不斷將他們的身體往下拖拽。
時隔多年,雍殊終於清楚,那天夜裡落水的王姬,試圖在水中奪去他的生命。
他看到了薇姬臉上的笑,她的臉色在冰冷的河水中露出異樣的蒼白,散開的長髮如水草般飄動起伏。
他見過受凍而死的人,他們死前露出滿足的笑,可薇姬不同,他明白她笑容後的意味。
雍殊控制她掙扎的手腳,將她從水中拖拽到岸邊。
薇姬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手掌壓著顫巍巍的野花,使得它被迫彎下莖葉。
她的衣裙因沾水而緊貼在身上,頭髮不斷往下滴水,晚風吹過,讓她冷得顫抖。
雍殊的視線掃過薇姬。
她身上的衣裙垂墜在地,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腿,一隻鞋子已經丟失在河流中,赤裸的足被青草刺撓,讓薇姬下意識蜷縮腳尖。
她撐著草地半坐起身,喉嚨間是抑制不住的疼痛,她捂著胸口,咳嗽在岸邊一聲接一聲。
薇姬的目光微微一頓,視線中出現一片墨色的衣袍,他停在她面前,很快四周積攢了一圈水窪。
薇姬抬頭看他,他的面容隱藏在月色陰影下,水珠從他束起的頭髮沿著下頜滾落,沒入衣襟中,看起來陰鬱又頹然。
他輸了。
雍殊在她面前蹲下,冰冷的手指一觸碰到她的臉,便引起她的一陣瑟縮。
薇姬被他推倒在草地上,手掌下那朵可憐的野花早已壓斷了枝條,她的手指無意識捋動它的花瓣,她從雍殊的動作中發現一些惱怒的意味,此時她心情愉悅,不計較失敗者的垂死掙扎。
他身上的水珠不斷滴落,貼著她的肌膚,讓她覺得有些冷,她的牙齒戰慄不止,磕碰他的唇舌,但他仿佛感知不到疼痛,只有不斷深入,不停掠奪。
薇姬很想咳嗽,然而他的手臂捆著她的腰,迫使她承受這個只為宣洩的吻。
她只能不斷吞咽,試圖以此緩解喉嚨的灼熱與疼意。
花瓣的汁液染紅了她的指甲,又沾染在雍殊的身上。
薇姬一直睜著眼睛,一輪圓月明晃晃地掛在穹頂,照出正在發生的一切。
早在他們落水時,車夫已慌亂回城求救。
現在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薇姬,還有不停息的蟲鳴。
薇姬的手鬆垮地搭在雍殊的肩膀上,與急促的呼吸相比,她的心情在賭局勝負分明後變得平靜,手掌輕柔地撫摸他的後背,希望以此緩解他的憤怒,卻絲毫沒有意料到動作中隱含的挑釁。
失去鞋履後,她的足衣也被扯下,他粗暴地揉著,方才痙攣過的小腿僵硬緊繃,唯一的支點只有他的手掌。
茂盛的野草拂過她的大腿,她酸澀地想要放下曲起的腿,但只要被他發現,便又被推得更高懸。
他的另一隻手解開腰上青銅帶鉤,衣帶砸在薇姬平坦的腹部,讓她從唇邊泄出嚶嚀的一聲。
不讓她感到任何享受意味的吻結束後,薇姬凝著他慘白的臉與殷紅的唇,斷定道:「氣急敗壞。」
雍殊眼眸輕顫,未乾的發滴下水珠,落在她的眼中。
薇姬忍著眼睛的疼痛,她的手臂從雍殊肩膀上抽離,她推開他,翻身跨坐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