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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四爺……」

背後小心謹慎的一聲低喚,乾隆步子滯了滯,欲待不回頭答應,終究覺得不大禮貌,何況言聲的是岳紫蘭的父親岳耀祖。

畢竟還是回頭露了個笑臉:「我道是誰!這麼巧竟然在這裡遇到了!」

岳耀祖神色卻有些慌張,擺擺手道:「我也剛從縣衙過來——進屋說!」邊說邊敲了敲一旁一扇窄門:「老婆子,快開門!」

脆生生的一聲答應,乾隆想要退步已經晚了,岳紫蘭端著半盆水開了門,見乾隆時也愣了。兩個人尷尬地對站著,乾隆啜嚅了半日「我……」終於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岳耀祖撂下挑子急聲道:「這裡人眼雜!衙門的事我都看見了。您是好人!我們也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人家。——什麼都不用說,快進去。」

「這是?……」岳紫蘭想說話,不知道為什麼話也沒說出來,臉也紅透了,一失手便把半盆水潑在乾隆腳上,心裡一慌就更急了,蹲下去想擦又發現沒有可擦的東西,冷不防乾隆輕輕扶起她,一行人飛快地走進屋。岳耀祖把挑子挑進去,警覺地四下望望,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岳紫蘭的母親岳朱氏捧上幾杯茶放在乾隆等人的面前,乾隆端起沒滋沒味地啜著,偷偷抬眼一瞟岳紫蘭:她正拿著繡花繃子拈著針發呆,有心說兩句話又怕唐突了彼此都尷尬,好幾次話到嘴邊還是裝咳嗽掩了過去,「咳」了好半天才逼出一句:「近日好麼?」

岳紫蘭更是頭都不敢抬,簡簡單單只答了一個字:「……好。」

乾隆又問:「是不是你父母已經為你說了親了?……」

岳紫蘭疑惑的眼波在乾隆臉上繞了一圈,很快低頭用勉強可聞的聲音道:「是……」

就這一瞬間的眼神,乾隆已經知道她在撒謊,可這謊是沒法也不能戳破的,只好「哦」了一聲,悶頭喝茶,又覺得自己不太禮貌,又強笑著加了一句:「恭喜呀!」

這一來兩人更沒話可說了,乾隆只好裝著打量房子,卻發現地方實在太小了:就三間瓦房,岳家三口已經很擠了,再加他們三個實在不容易。這時岳耀祖端著茶食前來奉客:「吃……長四爺吃……粗東西,叫您見笑了!您不用說什麼,這兒雖然窄小,但收拾收拾住得下,您現在是叫什麼……『龍落淺灘遭蝦戲』,放心,會好的,會好的……」

他並不會說話,但就一句「龍落淺灘遭蝦戲」讓乾隆不由動容,瘦西湖相遇的不愉快立即煙消雲散了。

晚飯,吃得頗為尷尬。岳耀祖宰了養了好幾年的老母雞燉了一沙鍋湯,又去割了肉買了菜,熱乎乎地燒了四菜一湯來。岳耀祖為難地搓手道:「長四爺,真叫委屈您了!本來該好好招待您的,怎曉得昨天剛去當鋪里把夏天衣裳贖了回來,早知道應該再晚兩天的,現在又不急著穿……」乾隆此時千萬種感覺糾纏在心上,山珍海味也斷難下咽,勉強笑道:「您說哪兒的話!叫您擔著我的風險已經是很過意不去了。不過你放心,最多再兩天吧——只要能過去——一切定會有分曉!」說罷,主動舉箸,搛了一筷雞肉入口,做出津津有味的樣子連聲夸「香」。岳家三人淳樸地笑了。乾隆偷眼望岳紫蘭,覺得她的鵝蛋臉和隱隱約約的小酒窩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純而嬌媚,與費漸卿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心裡卻不由一陣惆悵,只低了頭扒飯。

吃完,岳耀祖和岳朱氏下廚收拾了,岳紫蘭站起來,雙眼只敢瞧著前方地上:「長四爺,您和鄂爺睡西屋,我和長小姐睡東屋,我爹娘在堂屋打地鋪。我給您先鋪床去。」

乾隆欲待推辭也容不得他推辭,他暗暗擺手止住鄂岱和冰兒,自己跟著岳紫蘭進了房間,房子雖破舊,但收拾得乾乾淨淨。岳紫蘭單膝跪在床上抹平毛青布床單,放平被窩,又放下粗紗帳子,口裡說:「長四爺,您別嫌這兒不好,小戶人家,就這樣了……揚州入了四月,蚊蟲也開始鬧了,不放帳子是不行了——」她一轉身突然停了口:乾隆正堵在她身前,竟使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自從那日被岳紫蘭擺臉色後,乾隆一直特別守禮,和岳紫蘭站這麼近是頭一次。凝望著岳紫蘭的臉,乾隆終於問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語氣淡然而情深款款,岳紫蘭一瞬間就想落淚,努力睜大了眼睛看著地面,沒讓眼淚落下來。

「沒。」岳紫蘭深深低下頭,想逃開卻不知怎麼挪不動步子。

「那那天為什麼那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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