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四爺!」岳紫蘭終於忍不住淚水漣漣,「紫蘭是窮人家女兒不假,可是也要身份、臉面、性命的!」
「……」
「四爺,我們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知道沒有結果,幹嗎非苦苦追個沒有結果的結果?!」
話說得繞來繞去有點滑稽,但乾隆笑不出來,半天踱至窗口,背手嘆道:「我明白。有時全天下最傻的就是我了。」
「四爺!」岳紫蘭欲言又止。
乾隆回頭溫存一笑,摸出一些金銀錁子塞進岳紫蘭手裡:「拿著——別說『不』。紫蘭,你知道麼,我的長女也和你一般大。她是個很溫柔知禮的女孩兒——也和你一樣。……紫蘭,這是我給你的嫁妝錢,沒別的意思,我把你當女兒看待,懂嗎?……懂就拿著,收好了。將來尋個好人家。……」關係交割清楚了,他感到自己手心裡岳紫蘭的小手冰涼而顫抖,覺得自己心尖上也有些發苦,撒開手柔聲道:「早點去睡吧。這些日子要叫你生受了。」
岳紫蘭握著一大把金銀錁子,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放聲,深深一屈膝退了出去,奔到她以為沒人聽到的地方,放聲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1)大比:限定期限破案或捉凶。
(2)爛衫:生員(秀才)穿的衣衫。
(3)到妓_院借宿的委婉說法。
☆、豈容長袖揮五弦(小修)
「蘭伢兒!」廚房裡,岳朱氏看著女兒刻意掩飾的紅腫的雙眼,心裡不由酸楚發痛,見岳耀祖不在,輕聲道,「你爹也是!一點都不懂你的心事!給長四爺做小,不強過給丁舉人家做小?我瞧他長得也好,身份地位怕也不低,對你又是溫柔小意兒的,會疼人的樣子!」
「娘!……」小門戶家的嬌女也使小性兒,跺跺腳又扭扭腰。
「這伢兒,還不好意思!」
「你又滿嘴胡唚!」岳耀祖進門,恰好聽見這句,不由惱怒地發作了老婆一句。岳朱氏不服氣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上回說怕招惹了衙門裡的人,從此要疏遠著恩人一些,今兒怎麼又把人帶回家了?要怕事,你早該遠遠地離了他們才是!」
岳耀祖低聲怒道:「你給我聲音放低點!仔細人家聽了去!我自然不想蘭伢兒跟人家去遭罪!那回派了混混兒攔著我們打,就明說了不許沾惹長四爺家,我們就這麼獨生的一個女兒,何苦來哉?!只是今日,我在縣衙看了徐太爺審案子,寶慶那賊子,愣要往長四爺身上栽贓。皇天菩薩!栽得可是殺人抵命的大罪過!要是任著恩人被這幫賊子逼死,我沒了以後都沒臉見閻君老爺!」
岳紫蘭道:「你們吵什麼!人家長四爺說了,對我不過是……不過是……」她連說兩遍,畢竟心裡氣苦,哽咽了一會兒方道:「我們不要剃頭挑子一頭熱了,人家哪隻眼睛瞧得上我?安安分分罷!」說罷,扭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又迴轉身來,把一把金銀錁子放在桌上:「收好。長四爺賞給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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