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祥半天不說話,冰兒翻了個身打算去睡,英祥才壓低聲音道:「那是誰?」
冰兒一愣,不過她素來沒有什麼不敢說不敢做的,答道:「是我哥哥的忌辰。」
「哪個皇子?」
半晌聽到回答:「不是皇子,是我義兄。」
英祥隱隱記起以前提及過這麼個人物,可惜那時候沒有在意,此時心中頓生酸意:「什麼叫義兄?!」
冰兒道:「我義父的兒子,小時候是最疼我的哥哥。後來……後來死掉了。」英祥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她細細的解釋,心裡更生疑竇,欲待要細問,又怕問出什麼來,欲待不細問,心裡總似堵了痞塊,不得通暢:「你就只有這麼多說?」
「還要說什麼?!」
英祥心頭大忿,心道:說什麼!你與他不是親生兄妹,究竟何來這樣念念不忘的情愫?然而冰兒語氣不快,就像吃了爆豆子一樣,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來,這股氣只好憋在心裡,不知怎麼排解了,翻身睡了過去,一夜不再理睬。
偏偏接下來幾天都是英祥休沐,小夫妻兩人日日相對坐,各自板了一張臉,又無話可說,連架都吵不起來,實在是件很痛苦的事兒,英祥終於忍不住道:「我出去一下。」
冰兒不識趣地問:「去哪兒?」
英祥忍了氣,又不能不答,只好泛泛說:「找朋友談談天罷了。」
「不是又去什麼花街柳巷吧?」
英祥怒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告訴你皇阿瑪去啊!」冰兒忍不住說:「我出不了門呢!你反正只管去啊!多找幾個粉頭安置在你的淺暉院,直叫鶯鶯燕燕真熱鬧呢!」葦兒要來勸,冰兒怒聲道:「你們又來多什麼嘴!額駙爺自己長著腳,他要去哪裡逛,是我們這些沒腳蟹能干涉的?!」不管是誰,連鼻子帶臉一頓沖,誰都不敢說話了。英祥自己換了衣裳,摔了門帘就走了。
花街柳巷是去不得的,好在總有知己好友可以共圖一醉,本來沒喝酒還矜持,三大海南酒下肚,肚子裡的話就騰不出地方,直要往外傾吐了。冰兒當年和慕容業的秘辛,雖然知情的人不多,知情的一些侍衛什麼的也都嚴防著不敢亂說,但曲里拐彎地探問,星星點點總歸讓英祥知道了一些。乾脆全部知道也就罷了,知道個一星半點的,再加上自己的胡亂揣測琢磨,心裡越想越多,就渾不是滋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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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帶著一身酒氣,卻不想進公主府,面對那張似乎已經突然變了容色的臉,心裡想著一星半點兒的那些秘辛,回顧起以往的點點滴滴,那些恩愛纏綿翻作一句話:「假的!都是假的!」吞了蒼蠅似的噁心難受,徘徊在二門許久,連小豆子都忍不住要問:「爺……這……不進去?」
「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