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怕羞不成?」
「就你不羞!」英祥輕輕擰了她的肉一把,「我自己想法子吧。」
冰兒見他背過身去,故意雙臂纏過去抱緊了他的背,把氣息吹在他的後頸和耳垂邊,幾下英祥就告饒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反手摸摸那大大的肚皮又說:「再惹我,我該起床抹一把涼水了。」冰兒「嘿嘿」地輕聲嘲笑著,又在他耳朵眼兒里吹了一口熱氣。英祥急了,翻身在她屁股上肉最厚實的地方「啪啪啪」拍了好幾下,壓低了恨聲道:「壞東西!盡淘氣!怪不得你們老爺子當年要揍你!」那床哪經得起這個!嘹亮地「吱呀」幾聲怪響。
與此同時,隔一堵土牆的隔壁人家,竹床的響聲也開始有節奏地唱起來,不過傳過來的不是歡聲,而是沉悶的敲擊聲,俄而又是女子壓抑的哭泣聲。響了好一陣,聲音才停歇下來,一個男子怒聲道:「滾一邊去!下次再敢隨便在外頭髮_浪,老子打爛你的皮!」接著傳來聽不分明的女子嘟囔聲和哽咽聲,然後又是響亮的抽打皮肉的聲音,那女子「啊——」一聲叫喚,嘟囔聲沒有了,哽咽聲也更加壓抑,終於抽抽搭搭止息了。此時,那男子才怏怏道:「臭蹄子!浪淫_婦!三天不打,淨給我丟人!你若籬笆扎得牢,哪裡有野狗鑽得進來?!怪道老人家都說婆娘不打要偷人……」
冰兒吐吐舌頭道:「好野蠻!竟然在打老婆!」伸手一戳英祥的額頭:「就跟你似的!」
英祥笑道:「怎麼我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好奇地探手在冰兒胸前一把亂擼,冰兒正待反抗,突然聽見隔壁傳來的果然是交_媾的動靜,那男子大約一邊做一邊還在低聲謾罵,罵了一會兒卻只聞水乳_交融的聲音了。這廂聽壁角的兩個人把腦袋躲在被子裡,不敢放聲,仍然笑得渾身亂顫。那床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似有若無地輕吟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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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床頭打架床尾和,終於煙消雲散,歸於平靜。冰兒捧著肚子一直睡不大好,聽著英祥平靜而有節奏的呼吸聲,終於感覺眼前一陣迷濛,睡了過去。不知是不是先笑鬧得太過,雖是睡著,腦子裡一直胡亂地做著夢。
眼前一時是京城的圓明園,一時是陝西的鳳凰山,一時是盛京的小樹林,一時又是廣袤的科爾沁大草原,冰兒迷迷瞪瞪不知所蹤,突然誰在身後輕拍了她肩膀一下,回頭時卻只見如鷹般銳利的雙目,含笑凝睇望著自己。
「怎麼是你……」冰兒覺得自己的聲音虛弱無力,和她的身體一樣,極力想動,卻魘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那人的眼睛中流出柔和的光彩,聲音亦是低低柔柔如風吹在耳畔一般:「我特地來找你。」
「如今來找我又算什麼?」
「找你,想要你跟我走。」
冰兒只覺得心酸,別轉眼睛不去看那雙熾烈的眸子:「上天註定,我們沒有緣分。」
那人卻抬手輕捏她的下顎,冰兒只覺得耳輪上傳來他呼吸的濕熱:「我出生時哭聲嘹亮,一身都是母親的血,老人們都說,這是上天註定我這一輩子要過血雨腥風的日子……上天註定,我們相遇,豈是沒有緣分麼?我不信!我錯過了當時,難道還要錯過今後?」
冰兒別過頭,卻甩不開他的手,只好哀求地望著他道:「曾經錯過了,也不必去說它。若是曾經可以重來一遍,你我也未必能在一起。何況今日我已經嫁給了別人。若是有來世,我們或許才可重新結緣。」
「就算今日你在英祥身邊,你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冰兒驚懼抬眼望他,忽見他眼眥盡流出血般的淚出來,不覺恐怖萬分,張大嘴叫又叫不出來。見他的手來攬自己的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力,猛地把他推開,只聽得耳邊一聲大叫:「哎喲!」突然覺得身子直往下一墜,仿佛萬丈深淵亦不如此番下墜得厲害,不知要墜落到什麼地方去,心裡一急,一身汗都要出來,眼睛睜開方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