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霄被他大幅度的動作弄得一嚇,正有點不知所措,總管馬國用從裡面匆匆趕出來,對奕霄使個眼色道:「皇上等您繳旨呢。有話還是先問過皇上再說。」
進到裡面,把于敏中的話傳到了,乾隆卻很冷漠,冷冷一哂道:「止謗莫若自修。他要有話,等吏部問他的時候再說便是。何苦這會子來觸朕的霉頭?越老越糊塗了吧?!叫他回家去好好反省就是了。朕現在不想看他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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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中一下子從天堂掉落到地獄,他自知無顏再面君奏對,也無顏再見同僚,趁著吏部還沒有把他革職問話,先告了病假。他是朝中高官,且暫時還沒有受賄負恩的大過失出來,乾隆也留著些面子,沒有立刻治罪,見他告假,立刻批覆同意了。沒幾天,又特意把高雲從定讞的結果發到于敏中家中,于敏中見高雲從不過是偶爾向自己傳遞內廷消息,報告皇帝細事,透露了些硃批的瑣事,竟被判處磔刑——這算是死刑中最重的一種了。且其他涉案的大小臣工,亦被重判。于敏中雖然沒有看到自己的處分,但自知挽回聖眷極難,病榻中涕泗交流,捶著床直呼「冤孽!」
他作為軍機大臣,涉及這樣的案子,雖不至死,但日後降職處分,再沒有以往的煊赫權勢是肯定的。于敏中多年辛苦,才終於爬到了這個位置,怎麼甘心就此到頭?他咬了咬牙,爬起身親筆寫了一封數十頁長、情真意切的請罪摺子,托人遞交給乾隆。乾隆看都沒看,批個「覽」字,又送發回去。
于敏中猶不甘心,尋思傅恆與自己同朝為官偌久,自己對他又一直執禮甚恭,於是再托傅恆幫自己求情。
「內閣大學士、軍機大臣于敏中,病了數日,家裡人來奏,希望能夠得到皇上的恩典。」
乾隆詫異地看看傅恆,俄爾笑道:「怎麼,御醫沒有去?看得怎麼說?」
傅恆道:「御醫去了,病起風寒,且肝鬱生燥火,有些痰喘。御醫調治得及時,應無大礙。不過于敏中畢竟也上了五十,身子骨不如以往,又是肝鬱的毛病,皇上若能加恩,只怕比太醫院的湯藥要管用得多呢!」
乾隆咬著牙冷冷笑道:「是麼?太醫院倒是巴結得很呢!他既然要恩典,朕自然不能負他,這樣的『好』臣子,多少年也碰不上一個是不是?」傅恆聽他語氣有異,雖然知道于敏中與奕霄不睦,且做下了些讓人齒冷的事情,但是乾隆任用其人多年,還算是寵信的,今日怎麼話語間帶這樣的諷刺意味?他還在漫漶地瞎想,聽見乾隆雲淡風輕的聲音:「賞賜吧。賜——陀羅經被——今日就給他送家去!」
傅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驚疑地望著乾隆,見他眼中果然是那種怒氣勃發時特有的肅殺冷氣,唇角挑著一絲寒意徹骨的冷笑,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陀羅經被是什麼?是賜給有功大臣的隨葬物品!果然是「厚恩」!只是這份賞賜送至於府,于敏中今晚不死也得死了!
這樣促狹的賞賜,讓傅恆額頭陡然冒出一層又一層冷汗來。他想開口求情,可是自思自己自從討伐緬甸失利,聖眷大約也不如從前了,何況這主子殺伐果決,決定了的事,從來不容他人置喙,自己也犯不著惹他的邪火。他連擦一擦頭上的冷汗的膽子都沒有,輕聲答道:「嗻……」起身吩咐下面辦差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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