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話癆,恣意瀟灑。
短短半個時辰,這人已經轉變了三種不同的性子。
屬實匪夷所思。
丘宿魚在日光下笑容張揚隨性,「罷了,我就告訴你,其實那日是我的真身,現在這具不過是我的分神罷了。」
「分神?」聶更闌頭一次攝入這個概念,有些不解,「相當於分身麼?」
丘宿魚:「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分神乃元神的一部分,能單獨脫離出來成為獨立個體。」
「咳咳,其實這段時日我的本體在外歷練,不過我還有另一個任務,就是積滿屬於自己的功德,齊頭並進才能事半功倍嘛。待我歷練歸來功德積滿也恰好能升一個小境界了,何樂而不為?」
聶更闌:「那為何本體與分神性格大為迥異?」
丘宿魚懶洋洋打了個呵欠,「小師弟,本體在外歷練消耗靈力過大,再加上距離太遠,本體早已不能操控分神如何行事了,現在的我算是一個獨立個體,明白了麼?」
……
聶更闌收起方才回憶的那一幕場景。他之所以下定決心按亮戒指接受丘宿魚的幫助,正是因為能清晰感受到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且這人並無惡意。
聶更闌決定試一試。
……
聶更闌修煉到了酉時。
日暮西懸,淡橘色光輝籠罩在仙霧雲層之上,他無所收穫回到了天境峰。
枯坐許久卻毫無進展的感覺他並不陌生,並且能預感到,這種狀態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有可能是幾個月,甚至是他人口中的幾年。
這也是聶更闌接受丘宿魚幫助的原因之一。
聶更闌回到天境峰,才進了無名小院沒多久,慕容證雪就匆匆進了院子,交給聶更闌一個小鈴鐺。
此刻鈴鐺正在「鈴鈴」作響。
慕容證雪:「聶道友,這是師尊曾經的貼身法器,不過他早已不用鈴鐺作為靈器,因此現在是個閒置的小物件。若師尊要傳喚你,此鈴便會響起,你且收好。」
「對了,師尊現在要見你,你即刻去一趟秋悅居吧。」
慕容證雪交代完畢,又匆匆走了。
聶更闌視線停留在掌心的銀色鈴鐺,須臾,抬腳出了屋子往秋悅居走去。
秋悅居不大不小,但整體雅致清新,布局明朗,說起來倒也清幽超脫凡塵。
倒是與獨孤真君本人的性格有些出入。分明其他真君住的都是殿宇,他的住處卻並不是。
聶更闌穿過連廊一路來到正廳,獨孤真君已經在喝茶等著。
他走進去,規規矩矩行了弟子禮:「弟子見過真君,不知真君有何吩咐?」
獨孤真君放下茶盞,淡淡開口:「你今日去了妙音峰修煉?」
「是,弟子下課後便去了妙音峰。」
「可曾見過誰?」
聶更闌聞言詫異,「真君,弟子——」
他還未回話,身體已被一股強大力道吸過去,轉瞬間就到了獨孤真君面前,兩人一坐一站,聶更闌恰好與他對上視線。
聶更闌惶恐低頭,手忽然被獨孤真君捉住手腕。
他心頭重重一跳,身軀僵硬地看向男人,「真君?」
獨孤真君擒著他手腕不放,目光定格在他拇指的戒指上,聲音輕如鴻羽,「這是?」
聶更闌忍著不適咬牙回話:「弟子今日將那間玄袍還給了師兄,他便贈我一隻戒指。」
「是麼?」獨孤真君聲音低低的,手緩緩抬起剛要觸碰到聶更闌的手,後者驚得一下子用力掙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