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揚了揚下巴,示意聶更闌到玉榻躺下。
聶更闌:「等等,你沐浴過了?」
白衣人答得簡潔:「施了清潔術。」
「不行!」聶更闌強烈抗議,「這畢竟是雙.修,怎能不沐浴?」
此時已經戌時,洞府外光線一片幽暗,內里的夜明珠也應聶更闌的要求撤掉了,但白衣人還是一眼就發現少年的耳根紅了。
白衣人:「……」
聶更闌語氣又冷又強硬,咬牙道:「你去沐浴。」
白衣人體內的靈力正在亂竄,這讓他有些分神。
他每日都會用清潔術清理身體,身上潔淨得不能再潔淨。
聶更闌依舊在催促,「你到底去不去?!」
白衣人斂下眸子,強行壓制體內亂竄的靈力和魔氣,胸膛起伏不定。
罷了。
少年還保持著凡界的習性,不沐浴這雙修恐怕是進行不下去。
「去。」
白衣人說著,轉身出了洞府。
聶更闌悄悄跟上,確定他進了另一處洞穴,親眼看著人泡入浴池,這才放了心。
他轉身回到洞府內的玉榻旁。
玉榻其實很寬,能容十人躺下也綽綽有餘。
聶更闌想了想,散開衣襟躺下了來。
這些天他早已托白衣人找了一條錦被過來,此時錦被就蓋在他身上。
又想了想,他將一頭青絲也散開,整個人鬆散地平躺著。
躺了一會兒,又覺得不自在,開始側臥。
但翻來覆去怎麼都不對。
因為嘔吐的毛病,他從未真正接過客人。但這會兒要同白衣人雙.修的緊張心情卻又與做小倌時截然不同。
到底哪裡不同,他是完全說不上來的。
總之他極容易口乾舌燥,喝了幾回清露也不見緩解,小腹也始終保持著一種奇異的電流,心更是砰砰砰加速跳動不停。
在聶更闌忐忑緊張時,隔壁洞穴的浴池裡,白衣人冷汗涔涔,修長的指節緊抓浴池邊沿,眉心蹙得極緊。
上次在無間魔域懸崖處,他因為多次耗得元神靈力枯竭而打不過魔尊稹肆,只能狼狽退入魔域。
元神重創之下同時被稹肆所傷,傷勢極難恢復。
因而聶更闌背功法的這些時日,他亦是在默默養傷,偶爾還會應聶更闌的要求出去一趟尋個鎮子,買些被褥枕頭之類的用品。
然而這療傷進度著實有些緩慢了,且三天兩頭還會發作。
此時,白衣人已經汗如雨下,唇色慘白如紙,他強撐著運起靈力,無聲抵禦著魔氣和靈力衝撞帶來的劇痛和虛弱疲累感。
……
聶更闌等了很久。
等到腦子開始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下一刻,聽到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從洞府入口傳來。
混沌立時消散。
聶更闌靈台一片清明,手重新攥緊被子。
他方才過於緊張,於是在洞府角落放置了一隻東海銀珠,思來想去又將銀珠撤了。
因此這裡依舊一片黑暗。
聶更闌聽到了衣袍擦過玉榻的窸窣聲。
「洗好了。」白衣人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聶更闌眼皮沒來由重重跳了跳,「你怎麼了?」
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比往日要喑啞低沉。
白衣人:「無事。」
「若準備好了,坐起來與我面對面,按照功法循序漸進開始雙.修。」
他刻意掩去了低啞的嗓音,此時聽著似乎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