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
「靈氣聚會陰, 運轉一周天再睡。」
聶更闌眼皮子未掀,迷迷濛蒙撐著最後力氣照做了,而後沉沉陷入一枕黑甜夢鄉。
他極度睏倦,睡去之前似乎還能聽到耳邊有說話聲。
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靈音宗的清鴻劍尊漆眸閃爍寒芒以無情冰冷的語氣對他道:「你與魔域中人往來勾結,本尊怎能收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弟子為徒。」
一會兒,清鴻劍尊的臉變換為丘宿魚的臉孔。
「師弟,你看著師兄的眼睛。」
聶更闌怔然抬頭。
丘宿魚溫柔地捧起他的臉頰,「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師兄?」
聶更闌淡色琉璃般的眸子盛滿水霧,神色充滿歉疚,「師兄,對不起,如今我已經……」
可他話未說完,丘宿魚驟然變得面目猙獰一劍將他捅了個對穿。
「師兄?」聶更闌愕然睜圓雙眼,緩緩低頭望向刺入小腹的劍尖。
丘宿魚面目冷然:「與害我隕落的魔頭宿寐糾纏在一處,你也配稱我為師兄!」
「唔!」
丘宿魚忽然張大眼睛,被白衣人從後面一掌拍成了齏粉,含恨化為煙塵消食。
聶更闌瞪著眼睛看到冷清如玉的白衣人緩緩朝自己走來,臉上沾滿了四濺的血污……
……
靈音宗玉髓峰。
清鴻劍尊額頭冒著細汗,緩緩結束雙手掐訣的動作。
方才寒池中的波紋一度晃動不止,蕩漾激烈。
在他終於成功在自己和白衣人之間削弱了元神感應後,那一道道強烈的歡慰才逐漸黯淡消退。
但他仍能清楚地得知,千萬里之外那一頭並未結束。
清鴻劍尊耐心地等待著。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居然能清晰地立刻感知,那邊停了。
清鴻劍尊臉黑了黑。
又等了等,他終於運起一道自混沌漩渦里浮現的水鏡。
須臾,那頭傳來一道還算平靜的聲音,「不是說過,沒必要不聯繫?」
清鴻劍尊神色冷然:「你傷勢頗重。」
「是,所以接了你的水鏡,元神耗費更大。」
清鴻劍尊冷冷掃視鏡中之人:「雙修之後,你的傷勢顯然恢復不少。」
「是,否則我怎會輕輕鬆鬆在這裡與你說話?」
清鴻劍尊冷笑出聲:「你何時成了一個利用旁人雙修療傷之人?對方知道麼?」
那道聲音極淡,「我此前可並不知道給他祛除詭氣能給自己療傷。」
清鴻劍尊的臉色變了。
白衣人綻開一抹詭異的笑:「你必然已經知曉了。靈音宗一名喚作聶更闌的弟子跌入了無間魔域。」
清鴻劍尊神色漸漸轉為冷厲,出聲喝道:「放肆!」
「我在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白衣人淡淡的聲音透過水鏡傳來,「你此前不知,他……」
「嗡嗡。」
混沌漩渦里的水鏡裂開兩道縫隙。
白衣人傷勢未愈,靈力無法支撐面前的水鏡太久。
那鏡面如同散沙一般,倏然傾塌了。
「罷了。」
白衣人斜斜挑眉。
清鴻劍尊應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回到隔壁洞府,緩步走到玉榻前。
錦被下的少年肌膚如玉,閉眸睡得正沉。
忽然,他記起少年似乎喜愛潔淨,於是把人從榻上抱起去了隔壁的浴池。
「嘩啦。」
水波蕩漾,聶更闌被放入浴池。
白衣人打濕布巾替他仔細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