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道:「是那少年的記憶,先看看,橫豎一時無法出去。」
聶更闌點點頭。
水榭里,銀髮少年鬱悶地瞄了眼那邊熱鬧的花廳,手邊幾盆嬌艷的花在他摧殘下已經全都敗落凋零。
這時,不遠處有人急匆匆走來。
守在水榭外的小廝通報:「少爺,老爺夫人來了。」
吏部尚書及其夫人匆匆忙忙趕來,進來後看到花盆裡一片凋謝的花,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爹,娘!」
少年見到雙親,臉上陰霾驅散,飛快地奔過來撲進他們懷裡。
宮尚書撫摸兒子腦袋,嘆了口氣,言辭頗為責備:「澤兒,不是說過不能輕易使出這個讓綠植枯敗的能力嗎?」
宮澤從王夫人懷裡抬頭,一臉委屈,「可是,他們都不肯同我玩,我不高興,情不自禁就、就變成這樣了……」
「但是現在爹和娘來了,我很開心!」
隨著他話音落下,宮澤四周凋零的花朵竟奇蹟般恢復了生機,重現方才嬌妍艷麗之象。
宮尚書見狀,又是長嘆一聲。
王夫人更是把懷裡的兒子摟緊了。
看到此處,聶更闌、白衣人眼前的景象開始渙散模糊,等到景致重新浮現,四周已經換了一個場景。
宮澤獨自悶悶不樂坐在鞦韆上,一頭銀髮隨著鞦韆的擺動而飄蕩,仿佛一個精靈在嬉戲。
不一會兒,小廝氣喘吁吁跑來通稟:「少爺,宮中有貴人來,老爺夫人正在商議要把你送走。」
宮澤聞言,腳尖點地,豁然從鞦韆上起身飛快地跑出了院子。
他來到父親的書房外,貓著腰在窗口下偷聽談話。
「……近日京城關於令公子能使花開花謝的奇異能力掀起熱議,備受矚目,有說他是怪物,不詳之人,也有說他乃是天賜的吉祥之物。」
宮澤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公鴨嗓傳來。
接著,宮尚書的聲音響起:「公公的意思是?」
「無論傳言如何,令公子已引起陛下注意,尚書府是護不住公子的,宮尚書不如考慮把公子送到陛下身邊,好歹皇城還能有龍氣護著公子,也不至於在京城受人言可畏的口水淹死。」
宮尚書聽著管事太監一席話,長久地陷入沉思。
這哪裡是建議,分明就是陛下動了心思,只不過是派身邊太監上門通知他,走個過程罷了。
……
四周景物消退,場景再次變換。
無論宮澤怎麼抗拒掙扎,最後還是被送到了皇宮中。
宮尚書說是送他到皇宮散心,讓他和陛下熟悉熟悉,實則是已經鐵了心要把兒子留在宮中。
京城流言四起,尚書府已經護不住這個小兒子了。
宮尚書正在同皇帝說話時,管事太監慌慌張張進來傳話:「不好了陛下,整個御花園的花,頃刻之間全都都凋零了!」
皇帝眉頭一凜,喝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宮尚書一怔,心中大約已經有了答案。
管事太監瞟了眼宮尚書,小心回話:「尚書公子在御花園玩耍,方才還好好的,眼下不知怎的,忽然就——」
太監話未說完,另有兩名宮女和太監進來稟報,「陛下,太后的鳳儀宮,太子的東宮皆出現了百花凋零的景象。」
皇帝這下終於驚了,從龍座上騰地起身,「什麼?」
……
場景再度變換。
皇宮的祭壇上,宮澤一頭銀髮披散,狼狽地被捆於柱子上,眼尾通紅,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