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正在祭壇作法,揚聲宣布:「今有不詳之物入侵皇城,陛下龍體抱恙,國之社稷也將難以康健樂業,日益傾頹矣,故,今將不詳妖人焚毀祭天,以換蒼天垂憐眷顧!」
隨著國師話音落下,祭壇四周圍著的一圈僧人開始低聲誦經,同時有宮人上前將捆在柱子上的銀髮少年點燃。
宮澤身上很快被火舌舔舐,悽厲哭聲透過火陣傳出,「我不想進宮,我只是為了回家才讓那些花凋落,我不是妖物!」
「爹娘,快來救救澤兒!」
然而宮尚書以及夫人為了不得罪皇帝,忍著心痛躲在家中,哪敢去鬧呢。
火勢漸大,一頭銀髮的宮澤已經漸漸失去意識,垂下了腦袋。
正當此時,一抹亮光從天而降,照射在祭壇中央受火炙烤的少年身上。
一個眉眼清朗的仙人徐徐落在祭壇上,一揮手,繚繞火海頓時消散於無。
皇帝、一眾宮人和侍衛見仙人降世,慌忙跪了下來。
仙人卻一言不發,帶走了渾身被烤得焦黑的少年宮澤。
聶更闌這時望向白衣人,道出猜測,「看來這就是秘境的主人,金元仙君?」
「是。」
隨著白衣人話音落下,場景再度變換。
……
他們這次似乎已經回到了修真界。
眼前的人,彼時還是赫連金元,正在給燒傷的宮澤療傷,餵他喝水,服下丹藥。
宮澤又是高熱,又是說胡話,醒來之後看到金元替他換衣裳的動作,既羞又窘又害怕,一下子縮進了被子裡。
這一躲,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毛絨絨,竟變成了一隻類似於狐和貓之間的動物。
宮澤驚恐地縮回爪子到眼前打量,半晌,發出一聲尖叫,「怪、怪物!」
赫連金元捏住他狂甩的毛絨絨的爪子,溫聲開口:「你並非怪物,而是一隻能化人形的狸吾,在修真界,是能控制靈植生長變幻的妖。」
「狸吾,妖怪?」
「是,妖物或魔物,在修真界乃是尋常物種,你是一隻善良的妖,無須為自己的身份羞恥惶恐。」
赫連金元說著,把毛絨絨的狸吾從被子裡拉出來,抱進懷裡,「以後,你便同我一道住下,你凡人的名字不若換個新的,便喚作忘憂澤,如何?」
宮澤從出生到現在,被四周異樣的目光打量注視、被閒言碎語攻訐從未斷過,如今來到不把他視作怪物的修真界,一個對他溫聲細語關懷備至的男人身邊,宮澤雙眼已經充斥淚花,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從此,忘憂澤便住在了赫連金元的洞府中。
因為燒傷暫時不能恢復人形,忘憂澤起初常常賴著金元,央求他陪自己入睡。
到了後來他終於恢復人形,重新變成那個一頭銀髮昳麗漂亮的少年,赫連金元卻不許了。
忘憂澤十分委屈,「為何不能同你睡?」
「你還小,之後應當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修煉,」赫連金元摸摸少年的銀髮,「不能永遠賴在我身邊。」
「半個月後,我便要閉關修煉了,你須得提前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忘憂澤撒嬌似的撲進男人懷裡,「我不走,我想永遠留在這兒,我可以和你結契當你的靈寵,好不好?」
赫連金元搖搖頭:「你還太小了,不知一旦同修士綁定靈寵契約,從此會失去自由,就連性命也要與主人掛鉤,同生同死。」
年少的忘憂澤卻覺得,同生同死委實是件浪漫的事,堅持要與男人結靈寵契。
赫連金元卻說他年紀小,待過些年頭再看吧。
半個月後,赫連金元開始閉關。
忘憂澤無聊至極,每日都會縮到入定的男人身邊枕著他的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