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一直在說服自己:
她能分清真實與虛妄,可她也不會逃避自己的欲望。
總歸, 這只是一個夢境。
一個並不危險,她能掌控,隨時都能抽身而去的夢境。
對於她而言,並無弊處。
若是意識到不對,她如同上次一般離去便可。
想到這裡,許晚辭在蕭玉衍身前七步之處停了下來。
看著他看向她時冰雪初霽,專注而溫柔的目光,她心跳忽然停滯了一瞬,目光也帶上了一分妥協。
只是一個夢而已。
縱然停留,又能停留多久?
許晚辭抬眸看向身前人,輕聲試探道:
「尊者兩個月前說的話還作數麼?」
聽到她的問題,蕭玉衍心中仿若有微風拂過:
這,真的是他們的第二次相遇。
只有他們的第二次相遇。
他連一瞬的遲疑都不曾有:
「當然。」
許晚辭也得到了試探的結果:
原來這真是一個連貫的夢境。
她揚起唇角,對著身前人笑得輕快:
「那我想要……知曉尊者的名諱。」
蕭玉衍對上她笑意清淺的目光,聽著她與親昵無異的請求,心中所有的克制轟然倒塌。
他再也不想隱瞞自己的存在,再也不想從她的百年前抽身離去。
他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蕭玉衍。」
在這一瞬間,他清晰的意識到,他們的初遇與初識,都是他。
無論之後她與曾經的『他』如何親昵,現在,都只是他。
許晚辭聽到他的回答,眼中並沒有什麼詫異。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稱呼他的名字,而是喚起了他的尊號:
「清衍仙尊。」
蕭玉衍聽到她的聲音,終於回過神。
他看著許晚辭眼中小心翼翼的試探,指尖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也是,以她的聰慧,怕是早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這時的她,生怕觸怒他一般,連自己的猜測都只敢這樣小心的說出口。
她不應該是這般。
她應該無拘無束,永遠都不必害怕任何人,任何事。
一道道只屬於蕭玉衍的靈氣無聲地來到了許晚辭的周身,然後溫柔的將她護住。
蕭玉衍輕聲應下了這個稱謂:
「是我。」
許晚辭聽著他好似比先前更加輕柔的聲音,意料之中的眨了眨眼睛:
果然,她的夢境之中,這個人對她的偏愛……不會因為一些細小的欺騙生氣。
她微微側頭,解釋的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輕鬆:
「弟子先前有所猜測,這裡是您的靈峰,想必等閒修士根本不能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