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新書的創作過程卻遠沒有先前的作品那般順利。在寫作的過程中,溫雲茵發現,自己更擅長的是構建一個宏大、史詩般的世界觀,而不是快速推進情節的小故事。
她喜歡對自己筆下的世界做詳細的背景鋪墊、構建複雜的世界觀,深入探討歷史、文化等宏大的主題,還會花費大量筆墨,不遺餘力地營造氛圍感,刻畫角色的成長曆程。
然而,這樣緩慢細膩的敘事節奏,並不適應快節奏的單元故事。過多的場景和交織穿插的角色情節,使得單元文中的故事顯得頗為冗長、拖沓。
在寫作中迷失了方向,溫雲茵只得將這篇《攻略帥哥大作戰》草草結尾。她還在構思下一部作品的內容之時,趙華楓卻找上門來,帶著現成的題材,希望溫雲茵能將其擴充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在和王偉探討如何迅速有效地將王偉兩年來的發現公之於眾時,趙華楓提到了溫雲茵這個名字。高老師對此似乎也很贊同,認為找溫雲茵幫忙,不至於將大家都推上風口浪尖。
只有劉二明百思不得其解:溫雲茵,10班的語文課代表,一個寫小說的,她能起到什麼作用?
在華國的高中教育體系中,普遍存在一種偏見:理科比文科更有前途有價值,大部分高中老師還會潛移默化地給孩子們灌輸「只有理科學不好的同學才會被迫學文科」的觀念。
這種觀念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學生,即便是在不分科的三中,這樣的偏見也根深蒂固。
而華國的高中文科教育的確太過偏重死記硬背,而非靈活運用知識點,又仿佛讓偏見紮下了根,「文科生只會死記硬背」。
不少高中理科生對學文科的同學都產生了優越感。
遺憾的是,身為典型理科生的劉二明也不能免俗。在他看來,文科生,只有學成趙華楓這樣,能用犀利的文字揭示現實問題,引發社會及執政者對於現實問題的關注與思考,且思想深度、邏輯性、結構性面面俱到,才稱得上「有用」。
而溫雲茵算什麼?寫小說,缺乏實際用途,只知道追求浪漫的風花雪月,把生活中的一切艱難困苦都消解得無影無蹤,與現實脫節。
電話里,儘管劉二明沒有直說,但高松然很容易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對溫雲茵的輕視。
「我和王偉都說好了,到時候,我們一個人註冊10個……不,50個帳號,一條一條慢慢發,不成功就成仁!還能怎麼辦?溫雲茵?不是我看不起她,她寫那些什么女主角攻略帥哥的小說能有什麼用?」
劉二明忽然想起溫雲茵的小說被改編電影的傳言,略帶諷刺道:「難不成,那部寫法老國反抗殖民統治的小說,電影都要拍出來了?還能在片子裡夾私貨?」
聽出劉二明過於驕傲,高松然知道,這會兒直接和他講道理,很難改變劉二明對溫雲茵的偏見,他多半聽不進去。
於是,高松然乾脆轉移了話題,提起了英語暑假作業:「英語作業是在於我給的閱讀列表中選一本書,寫讀後感。建議你也別選了,我推薦你讀《寂靜的春天》。正好,這本書和你在王偉的實驗室研究的內容也有相近之處,相信你能從中得到不少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