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胡就拍著胸口,有種紙窗戶還在的慶幸感,凌湙心徹底沉了下去。
兩人閉聲歇了沒一會兒,邵老大夫回來了,他旁邊跟了一個人,黑矮壯實腳大手大,望著凌湙的眼神帶著估量,然後跟邵老大夫前頭一樣的舉動,扯了凌湙的手腕開始扶脈,凌湙不動聲色的觀察他,見他膚色泛著黑青,嘴唇紫紅,眼睛凸出腫大,根根筋絡爬滿露出來的皮下,樹根似的盤纏交錯,跟練差了氣勁一樣的,澎湃著力道待爆。
邵老大夫顯然之前跟他說過什麼,他摸完了脈抿唇站在凌湙身邊,想了想,「路上有人見過他麼?除了你們車隊的,一路上過來有跟別人打過招呼沒有?」
邵老大夫搖頭,眼睛也不敢與凌湙對視,「他一路都躺著,人又小小的,埋藥堆里沒人看見。」
那人點頭,「他這情況挺罕見的,帶回去讓蟲師看看,說不定能用呢!」
邵老大夫頓了下,最後還是點了頭,「好,那……人就交給你了。」
凌湙眼神瞬間變冷,眨也不眨的盯向邵老大夫,「他是誰?老大夫,你知道我身邊是有人的,最好想清楚後果。」
元胡自那人替凌湙扶脈後,就躲師傅身後去了,一副生怕因為人數不夠要他頂替的緊張樣,拽著師傅衣角憐憫的盯向凌湙,大氣都不敢喘,憋的臉色漲紅。
那人朝旁邊招了招手,立馬站了兩個人出來,他指著凌湙道,「抬屋裡去。」
院子兩側各有上了鎖的廂房,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隨著凌湙被抬著靠近,裡面能清晰的聽見有巡邏的腳步聲,以及隱隱約約壓抑的哭聲。
等凌湙徹底被送進房內,才發現整個廂房桌椅皆無,整個一空曠的屋子裡躺了一地孩子,然後房間的四個角上各站了個拿刀的黑臉人,模樣與給他摸脈的那黑臉人一樣,只是症狀稍輕點,顯得功力沒那麼深厚的樣子。
凌湙被放到了地上,哭聲隨之一頓,突突幾雙眼睛望了過來,良久,有一道弱弱的聲音隔了四五人的樣子傳過來,「五郎?是不是你?五郎……」
接著又一道熟悉的聲音開了口,「五郎?你怎麼也被抓了?」
凌湙歪頭往聲音的來處望,直接對上了兩張不該在此處的臉,訝然道,「你們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