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想抓住欄杆維持平衡,纖細的手腕先一步被梁澤穩穩抓住扶好。
岑依洄猛然抬起頭,先看到梁澤抿直的唇線,然後是挺立的鼻樑,再向上,見到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我去幹什麼,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岑依洄瞪大眼睛。
梁澤鬆開她的手腕,「以後不要偷看偷聽別人說話。」
岑依洄攥著裙擺,梁澤乍然嚴肅的態度叫她緊張不已:「好的,我明白了。」
筵席散場,眾人短暫相聚後各奔西東,接送賓客的車輛在碼頭停車場恭迎等候。梁澤和岑依洄返程仍然坐同一輛車,街燈光影在岑依洄臉上忽明忽暗。
這是2007年平凡又特別的一天。
黃浦江的遊輪上,成功舉辦了一場登上晚報頭條的上市慶典。而大洋彼岸,地球另一端,一場即將席捲全球的次貸危機,正在華爾街悄然醞釀。
彼時盡興而歸的賓客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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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的第二天,梁世達陪著梁興華外出,餐廳只有周惠宣母女在用餐。
周惠宣告訴女兒,她昨晚已經說服梁世達,私下與張主任約見面。正晴集團以公司名義為電視台的春節晚會出一筆贊助費,條件是把節目演出的機會直接給到岑依洄,並增加鏡頭時長。
贊助不是小數目,但周惠宣一晚上就讓梁世達點了頭。
岑依洄條件反射表現出抗拒:「可是趙瀾老師十二月份準備了選拔賽的,說要靠選拔爭取名額。」
「只要張主任點頭,趙瀾那邊只是走個過場。」周惠宣不以為意,「梁叔叔通疏通關係要花不少錢和精力,你別又把事情搞砸。」
岑依洄放下筷子,她腦子裡有一根特別軸的神經,再次問母親:「媽媽,我昨天真的不是有意躲避表演,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依洄,你怎麼回事,非得糾結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周惠宣莫名其妙,「我信,行了吧。昨天的事暫且不計較,總之你要保證下次別出狀況。」
想到孫逸暉輕視的語氣,岑依洄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泄,對梁世達幫忙走後門的行為尤為抗拒。
「媽媽,我不想上電視。」
周惠宣臉色一沉。
第8章 往事 梁澤體貼地挪開目光。
說完那句話,岑依洄有點害怕。
記憶中忤逆母親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她已經忘記,真正觸了周惠宣逆鱗的後果。
周惠宣踏上前一步,眼裡翻湧寒光,聲音因即將爆發的怒火而略顯尖銳:「岑依洄,機會送到你手邊竟然還不要,你在任性什麼?」
岑依洄抿了抿唇,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別人都是搶破頭上電視。」周惠宣冷著臉色,「我告訴你,沒有人砸錢包裝,光靠跳舞,你一輩子出不了名。我花了那麼多精力培養你,別讓我的付出打水漂。」
周惠宣一慣會講漂亮話,但面對自己女兒,總是用最為赤裸直接的言語,將所有美好戳破。
從前的岑依洄無動於衷,進入青春期後,她變得敏感,一旦被鋒利的言辭傷害,會無意識地豎起一道防護牆。
岑依洄口無遮攔地反駁:「不出名又怎樣呢?大不了去做其他工作。我是你的女兒,難道你養我只是為了讓我跳舞成名嗎?」
此話一出,屋內所有聲響驟然消失。
周惠宣的目光冷靜而深邃:「依洄,別忘了,你當初給我做了保證,我才答應帶你去香港的。如果你改變主意,現在也可以選擇回你爸爸身邊,法律上,你的撫養權本來就歸他。」
岑依洄一窒,心臟被一股無形力量擠壓,撲通,撲通,耳畔縈繞愈發侷促的呼吸聲,她想起了那段塵封往事。
當年,岑依洄父母在她讀幼兒園時離了婚,夫妻倆同時放棄撫養權,最後法官將岑依洄判給常住申城、工作相對穩定的父親岑寅躍。
七歲以前的岑依洄一直生活在申城。岑寅躍平日工作繁忙,隔三差五不著家,託付老家來的奶奶接送她上下學。
日子本來平靜無瀾,突然有一天,岑寅躍將一位陌生阿姨領回家裡。那個阿姨,懷裡還抱著一個眉眼與岑寅躍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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