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春無法介入他人的感情私事,只能當好人,幫梁澤的外套隨手掛在書桌椅背,然後調高室內空調溫度,防止他這樣睡一夜後凍感冒。
調風量時,靳平春問:「及川,今晚就讓梁澤睡這裡吧,要不要幫你叫代駕?」
沒得到答覆,聽見一陣窸窸窣窣。
轉過身,看到喝多了的趙及川,脫了大衣外套扔在沙發,躺在了床的另一側。
靳平春:……
望著床上兩個不修邊幅、萎靡不振的男人,他心道,都活該變單身。
靳平春懶得再管兩位情場失意的男人,斷掉總控開關後,離開了房間。
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道刺耳突兀的手機鈴聲。
梁澤被吵得頭疼,先醒過來,問:「誰的手機?」
趙及川睡迷糊了,說:「聲音離我近,應該是我的。」
椅背大衣口袋中的手機鈴聲,很快靜止,接著屏幕跳出一通未接來電提醒。
梁澤頭痛欲裂,屋內終於沒了聲響,他再度昏睡過去。
-
大學城派出所,夜裡燈火通明。
「我們推測,那小偷可能看到你的宿舍亮著燈,知道有人,所以趁你洗澡的時候,溜了進去偷東西。」負責調查的李警官說,「這已經是大學城寒假期間發生的第三起入室盜竊案。」
前兩起,只是空置的宿舍樓遭入侵,然而放假的學生,大多都把貴重物品帶回家,只被偷了少量現金和電子產品。
而這一次,嫌疑犯竟敢膽大包天直接闖入女寢室樓,在屋內明顯有人居住的情況下進行入室盜竊。
李警官給岑依洄倒了一杯水,讓她再仔細描述看到的嫌疑犯畫像。
「對方看著應該很年輕,大概二十齣頭的樣子,單眼皮,很瘦,身高……」岑依洄的額頭隱隱作痛,「身高目測175左右,還帶了一把匕首,應該開過開刃,刀鋒尖銳。」
提及匕首,屋裡的警員頓時心頭一驚。
那層宿舍樓,目前只有岑依洄返校居住,還好只是財物被盜,要是她出了其他事,校領導以及這一帶的管轄人員,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岑依洄問:「我的東西能追回來嗎?」
「說不準,就怕嫌疑人已經把偷竊的那些電子產品、貴金屬賣了錢,追蹤起來難度就很大。不過放心,我們已經抽調了警力協助,爭取儘早破案,最大程度減少各位同學的損失。」
岑依洄捧著熱水杯:「謝謝,麻煩你們了。」
李警官捏著岑依洄的目擊證詞,看到她拽住小偷的那段,忽然擰了眉,嚴肅提醒:「以後遇到突發危險,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千萬別和嫌疑人硬碰硬,尤其對方帶了刀,你不能貿然行事,把保護自己放在第一位,抓壞人的工作交給我們。」
一旦開啟有關「安全防範」的話題,常年苦口婆心勸導群眾提高警惕的警察同志,話匣根本停不下來。
李警官對岑依洄的衝動行為頗為後怕,不由地講起一段相似往事:大約三十年前,他從警校畢業,被分配到大學城的所里。入職第一個月,轄區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市的大學宿舍入室盜竊案——
起因是一位研三準畢業生,寒假沒回家,留在宿舍寫論文。
李警官始終記得那位學生的名字,當時反覆出現在新聞媒體裡:姓莊,名力學。
莊力學。
聽起來像是學物理的。
實則不然,莊力學是實打實的數學系高材生。靠數學競賽的獎牌被破格錄取,大學選的自然也是數學專業,研究的課題與概率論、數理統計相關。
那個年代,計算機是奢侈品,普通的大學生,若想查閱前沿的學術資料,只能穿著塑料鞋套,去學校機房借用電腦。
莊力學擁有頂級大腦,作息也與眾不同。他晝伏夜出,晚上精神抖擻搞學術,在機房一直待到天亮,然後回宿舍睡覺補眠。人在中國,過的是美國時間。
莊同學的生活三點一線,十分好掌控,只要認真觀察幾天,就能百分百掌握他每個時間節點,會出現在哪個地點。
日子本來相安無事,然而過年前的某天晚上,機房電路突然故障。莊力學接到管理處通知,說維修人員已經放假回家,年後才來上班。
莊力學去電話亭,插電話卡,給家裡撥了一通電話,說改變主意,打算提前回家過年。
他家就在隔壁江蘇省,父母聽說兒子願意回家,高興不已,催他快去宿舍收拾行李,他爸爸問朋友借了輛小轎車,連夜趕來申城接他。
莊力學當機立斷收拾書包回宿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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