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滯,溫馳抬眼看向許深垂下的睫毛,隨後挑逗般眼尾一揚:「有多疼?」
「嘶——」許深突然捂上了自己的右上腹,吃痛般緊皺著眉, 「哎呦......疼到肝顫。」
這人,沒個正形。溫馳靠在輪椅上泄了聲悶笑。
許深裝完樣子也笑著舒展了眉眼,伸手按下電梯推著溫馳進去了,銀灰色的空間裡反射著兩人靠在一起的倒影。
許深垂眼看著電梯門裡溫馳的影子——好不容易有了兩斤肉的人現在又肉眼可見的瘦了。
「我以後不讓自己受傷,你以後能不能也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聽著許深突然的話,溫馳人一愣,抬眼對上了電梯門裡許深模模糊糊的目光,對方緩緩垂下頭撩了一下他頭上紮起的小啾啾。
「我希望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沒有你,我要第一順位還有什麼用……」
「啊……」一向善於花言巧語的溫馳,此刻突然啞了腔。
看來他這次車禍是真的把許深嚇到了。
也是,就像相對於去世的人,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如果出事的人是許深,溫馳估計自己當天就會拿著刀去找溫林年拼命。
溫馳:「……抱歉。」
許深:「嗯?突然道歉做什麼,是我欠了你一條命。」
電梯門開了,許深推著人走了出去,在一陣沉默中低頭看去,便見溫馳皺著眉毛摸著下唇在糾結措辭,人隨之笑嘆了聲:「…溫哥哥啊,哪有這麼複雜,其實這時候只要回個『好』就行了。」
三樓的專屬病房區很安靜,許深的腳步聲帶著輪椅滾動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後下方傳來,剛剛說完的話在四周皆白的空間裡發出輕微回音。
溫馳恍悟般輕吸了口氣,下意識張張嘴又緩緩閉上,隨後垂眼笑著呢喃了聲:
「好。」
病房離電梯不遠,許深推著人沒走幾步路就到了,兩人也自然一個轉角看到了站在門口探著頭往裡看的章葉蓁。
對方手裡還拎著些水果和一個保溫盒。
只見章女士抬抬頭低低頭,想要敲門的手舉起又放下,從眼神和抿嘴的動作中可以看出是十分的糾結和猶豫了。
溫馳在許深停下的步伐中靜靜望著自己母親略顯尷尬的搗騰,想起了許深之前對他說過,他母親在他出事後有來看望過。
不過當時他當時正處於昏迷不醒到雷打不動的狀態,自然不記得有這回事兒。
也自然不記得許深所描述的那句「你媽當時哭的都直不起腰來」的大型場面。
「這麼難進的話還為什麼還要來?」溫馳在章葉蓁被嚇了一跳的動作中把輪椅推轉了過去,隨之抬手示意了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