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法雖生澀,但是一步一步,看得出來很是用心,最後扎出來的頭髮也是像模像樣的,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和沈若竹扎的差別。
祁雲渺終於可以放心了。
她高興地摸摸自己的髮髻,回頭再看向越樓西時,眸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歡喜和感激。
「越樓西,多謝你了!」
—
髮髻的問題解決之後,祁雲渺終於可以將自己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江面上。
錢塘江大潮,名不虛傳,舅舅沒有騙她,潮水的來臨仿佛是一個信號,當潮水自入海口奔來,緊接著,江面上的水軍便開始表演各種各樣的陣仗,戰船喧囂、氣派,站在水中的表演者們則是一個賽一個的賣力、興奮。
祁雲渺看得熱血澎湃。
隨著潮水的愈漸逼近,逐漸的,江面上的喧囂聲也越來越大,浪潮尚未正式抵達跟前呢,但是帶來的水花,已經朝著江岸上的人們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們的位置靠前,眼看著那些濺起的水花都要撲騰到臉上了,幸好他們這裡有棚頂,才沒有過於狼狽。
祁雲渺的臉頰上沾了不少的水花。
她一邊捻起帕子擦臉,一邊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又激動又興奮地想,原來越樓西說的是真的。
她看著眼前這一陣又一陣的小浪,待到真正的潮水終於翻湧到她的面前,祁雲渺隨著人群驚叫起來,腦海之中除卻激昂,還是只剩激昂。
這是徹徹底底的中秋潮水!
翻湧起來,足足有萬丈之高!
祁雲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般高的建築,城牆、樹木、高山……一時間在她的眼中,全然不如眼前的潮水聲勢浩大。
她的興致勃勃一直持續到這日的觀潮結束。
所有的水軍戰船全都褪去,但還是有許多人依依不捨,留戀地坐在岸邊,捨不得離去。
祁雲渺亦是坐在原地,看著逐漸恢復到平靜的江面,有些流連忘返。
表弟和表妹在聊潮水的觀後感,祁雲渺過了許久,這才跟著他們一道聊了起來。
幾個小孩子們嘰嘰喳喳,正聊到興起處,卻忽而,有人在祁雲渺身後,扯了扯她的衣擺。
祁雲渺回過頭去,見到是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姐姐。
但是這位姐姐,適才觀潮就坐在他們家的棚子隔壁,她記得她的臉。
潮水的觀景區上,席位向來緊張,每個棚子幾乎都是價值不菲,彼此之間幾乎都不留不出一絲的空隙。
那位姑娘如今也是坐在自己的棚子間,便扯住祁雲渺的衣裳。
「姐姐,你是有何事嗎?」祁雲渺禮貌問道。
「妹妹。」只見那位姑娘,一身華彩錦緞,舉手投足間,身上的衣裳便隨之呈現出浮光掠影之色澤。
她同祁雲渺微微地笑著,溫柔意十足。
「姐姐可以和你打聽一件事情麼?」她問。
「何事?」祁雲渺又問。
「那邊那位郎君……」那姑娘動了動手中的團扇,指了處地方給祁雲渺看。
「是你的兄長嗎?」
「那邊……?」
祁雲渺順著這位姑娘的指點,去看她口中之人。
只見越樓西瀟灑不羈的身影,隨後,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是說他嗎?」
她不可置信地回頭問道。
「是啊。」
那姑娘點點頭,目光不過掃一眼越樓西,臉頰上帶的微微紅潤,便有些消不下去。
她拿團扇遮住了自己的唇瓣,輕聲同祁雲渺問道:「我見適才他為你綁髮髻,想來是你的兄長吧?你們家是哪家人呀,可否與我告知?你兄長這般年紀,應當也是尚未婚配吧?」
第四十七章 越樓西,你婚配了嗎?(二……
祁雲渺不知道,越樓西到底有沒有婚配。
她只知道,眼前這姑娘,擺明了是瞧上越樓西了。
但是越樓西?
越樓西?
他?
好吧,祁雲渺想,其實拋開他愛捉弄人的性子不提,越樓西的條件,的確是相當上乘的。
他出身京城高門陵陽侯府,父親是朝中正一品的戍邊大員,家中從母親到祖母,甚至姑母,全部都有誥命在身;而他自己的樣貌也不差,五官濃烈、俊俏,是祁雲渺見過的,唯一能同裴則相媲美之人。
這位姐姐的問題著實不好回答。
祁雲渺只能卡殼半晌、深思熟慮之後,道:「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朋友,我們是錢塘沈家的,至於他嘛,是京城陵陽侯府來的,我也不知他有無婚配,還是你自己去了解吧。」
祁雲渺素來喜歡有勇氣的女孩子。
這位姐姐既能鼓起勇氣和她問越樓西的情況,那她當然也不吝告訴她一些消息。
她把自己告訴的,都告訴給了她,至於其它的,那便只能等她自己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