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有何事,只是覺得席上憋悶,正好雲渺也沒來過御花園,我便想著帶她出來溜達一圈,長長見識。」她道,「侯爺怎麼也出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
我是出來看看你和裴荀有沒有偷偷見面。
越群山別過臉去,輕咳了一聲,不敢直視沈若竹的眼睛,道:「就是見你們久不回來,所以來找找你們,沒事便好,我們回去吧。」
「那相爺……」
越群山想要帶著她們離去。
可是沈若
竹注意到出現後便從始至終不曾說過話的裴荀。
裴荀站在沈若竹一家三口的面前,自從越群山開口後,他便知道,自己沒什麼說話的機會了。
他們如今站在一起,是和諧的一家三口。
越群山才是能真正光明正大站在沈若竹身邊的男人。
但是觸碰到沈若竹目光的那一刻,裴荀素來波瀾不驚的心緒,還是難免牽動了一下。
他道:「侯爺見你久未回去,尋你的途中恰好遇到了我,我便隨他一道來找你了。」
「……?」
他們竟也能有這般和諧的時候?
裴荀這話一出,不僅是沈若竹,便是祁雲渺也覺得,事情古怪的不像話。
她看看越群山,又看看裴荀,從適才撞見寧王的情緒之中逐漸抽離出來,只覺裴相這話可疑得很。
可越群山對於裴荀的回答,只有附和的道理。
只聽他道:「是啊,恰好途中遇到了相爺,便喊相爺幫忙了!」
他們都這麼說。
沈若竹便只能道:「辛苦相爺了。」
「無事,你們母女倆沒事便好。」裴荀大氣地瞥了眼越群山,「正好,你們母女在一塊兒,我的清白也算是分明了。」
「……」
祁雲渺就知道,事情沒有這般簡單!
越群山出來尋阿娘,是擔心阿娘偷偷和裴荀見面的!
她瞬間抬頭去看越群山。
「…………」
越群山哪裡想,這該死的裴荀,眼看著事情都要解決完了,還會來這一手。
他忙瞪了眼裴荀,抬手慌忙同沈若竹解釋道:「不是,若竹,我沒有懷疑你和他……」
越解釋越黑罷了。
沈若竹原本便懷疑越群山同裴荀是如何站在一起的,如今裴荀這麼一解釋,便是什麼都說得通了。
她失望的神色盡在不言之中。
越群山登時心下警鈴大作:「不是,若竹,你難道信他的話?姓裴的最見不得咱們好了,若竹,你聽我解釋,我真沒有……」
沈若竹搖搖頭,甩開越群山攙扶住自己的手臂,便道:「行了,出來太久了,再待下去恐遭人懷疑,我和渺渺得回去了。」
「不是,若竹,你聽我解釋!我真不是懷疑你們……」
沈若竹拉著祁雲渺,快步走上了御花園的小徑。
越群山跟在母女倆的身後,亦步亦趨,嘴裡喋喋不休,全是車軲轆來回的話術。
眼睜睜看著這一家三口離去。
裴荀站在原地,適才一路被越群山擠壓的脾氣,總算是舒了出來。
「呵……」
他眉眼落寞的同時,卻又冷笑一聲。
陵陽侯?不過如此。
第七十八章 鴛鴦戲水的香囊
冬日宴結束在晌午過後的未時三刻。
由於這日宮宴上發生的事情,過於荒誕,是以,宴會結束之後,祁雲渺坐在馬車之中,竟沒覺得此番宴會有什麼好遺憾的。
若是有人問她宴會上有什麼值得提起的,她也想不起來。
她唯一能想起來的便是宴會中途阿娘帶她出去見過的寧王,還有回到宴席之後,她卻再也不曾見過的裴荀,裴相。
寧王是她和阿娘主動去見的;至於裴荀,他似乎是為了保護她同阿娘不再遭人非議,這才離席之後,便再也不曾出現在過宴席上。
祁雲渺仔細觀察過,自從裴荀不在之後,帝後也走了,圍繞著她和阿娘的亂七八糟的議論,便當真少了許多。
不管裴相對於別人是什麼樣的,至少對於阿娘和她來說,他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們的地方,是個真真正正的好人,這是無可爭議的。
對於裴荀的感激還有越群山不斷在自己耳畔祈求阿娘原諒的聲音支撐著祁雲渺度過了後半段的宴席,待到回到家中之後,她拋卻一切,最後不可遏制想起的,卻仍舊只有寧王的事情。
她想起他站在自己面前,眼睛上遮蔽著綢緞的模樣,也想起他用無比森冷的音色威脅著阿娘,說她遲早會後悔的。
阿娘要後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