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初柳驚住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他頓了頓,道:「差點忘記劉姑娘記性不佳。」
鄔崖川拿出一隻竹簡,一手推著泡泡繼續往前,一手操縱靈力在竹簡上把剛才說的內容都刻了上去。他把竹簡推進泡泡,溫聲寬慰道:「如果劉姑娘記不住孟臻這個名字也無妨,如今青水山上的人都是在下的師兄弟,姑娘給誰都行。」
饒初柳:「……」
她接過竹簡,裝作聽不懂:「那真人自己呢?」
泡泡忽然觸壁,饒初柳下意識往前看,就見到了一塊十丈大小的岩石平台。
「嘩啦」破水聲響起,鄔崖川躍到平台上,衣裳已然變干。他道:「劉姑娘,你拿好竹簡跟沈姑娘的智魂,等你出去後,就叫在下的師弟將你送回山神廟。」
「至於在下——」鄔崖川想到冥頑不靈的虞錦玥跟罪魁禍首的沈自捷,笑容微斂,堅定道:「陣法不能危及山外。」
沈自捷跟虞錦玥也非死在這裡不可。
饒初柳羨慕地看了眼鄔崖川身上的衣物,雖然他極有可能是用術法抽乾了衣物中的水汽,但這種家裡有礦的修士身上穿的應該是法衣吧?
她也有幾件法衣,但要麼是合歡宗發的校服,要麼是師姐們送的——樣式很漂亮,但件件似遮非遮,半露不露,過於嫵媚,跟她想塑造的人設完全不符,當然穿不出來。
饒初柳試探地朝鄔崖川伸出手,後者卻沒拉她。
他站在原地指尖微動,泡泡迅速浮空而起,落在平台正中,待饒初柳站穩,就無聲無息消散了。
在水裡跟泡泡里待久了,這會兒裹著濕漉漉的衣裳站在空氣中,還真有點冷。
饒初柳搓著手臂,低頭看看自己初具形態的曼妙體態,又看看已經自然地轉過臉去的鄔崖川,心中一動。
鄔崖川死不死她不在意,但他的元陽,她想要!
頓時,饒初柳顫聲道:「真人,我冷。」
鄔崖川摩挲山壁的動作頓了下。
有戲!
饒初柳裊裊婷婷朝他走過去,羞澀道:「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暖暖?」
話音剛落,一團陰影鋪天蓋地罩了下來,沉重又柔軟,差點把饒初柳迎頭砸倒。
她好不容易從裡面冒出頭,定睛一看,這原來是一床很厚實的褐色棉被,被鄔崖川靈力引著像是活物似的,扭動起來,從脖子到腳將她包成了一隻葫蘆瓶,而她的腦袋就是瓶塞。
饒初柳:「……」
鄔崖川道:「劉姑娘,這床被子沒用過,是新的,應該不算冒犯姑娘。」
這是新舊的問題嗎!
饒初柳掙扎著想從被子裡拱出來,偏偏鄔崖川的靈力捆住了棉被,倒不至於讓她覺得憋得慌,但想出來卻不可能。
她深吸一口氣,羞澀道:「可是我渾身都濕了,豈不是毀了真人一床新被子?你那個讓衣服變乾的法術,能不能給我用一下?」
「想抽乾衣物中的水汽,在下的靈力會近身接觸劉姑娘,不妥。」鄔崖川露出矜持的微笑:「在下被子多的是,姑娘身體要緊。」
雖穿濕衣傷身,但這位道友自己都狠得下心,他又何必理會。
饒初柳尤不死心:「可是,我不介意。」
鄔崖川堅定道:「在下不能趁人之危。」
所有暗示都被鄔崖川四兩撥千斤的破開,饒初柳再有耐心,也知道這招壓根是無用功,索性打直球道:「鄔真人,想必你已經看出來,我心悅你了吧?」
鄔崖川表情明顯有些詫異,但很快平靜下來:「劉姑娘,我不會是你的良人。」
饒初柳痴痴望著鄔崖川,執著道:「你試都不試,怎麼知道不會是?」
她表情神態跟虞錦玥剛才在沈自捷面前的痴態如出一轍,鄔崖川表情在這瞬間變得難以言喻,但想起還在山神廟保持活動的另三道標識。他沉默片刻,還是輕聲道:「不該,亦不願。」
鄔崖川聲音仍舊溫和,但眸中的疏離跟拒絕明明白白顯露出來。
饒初柳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