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鴉雀無聲,上次聽到「我會跟阿初告狀」的人表情麻木,以荊南為首的星衍宗弟子默默低下了頭,藏在暗處的星衍宗大能們感受著周圍老朋友們幸災樂禍的注視,倒是滿意地點點頭,「兩個孩子感情挺好。」
比他師父有出息多了!
其他大能笑不出來了。
司宮譽氣得身體都在顫抖,看鄔崖川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鄔崖川接收到他的目光卻蹙了蹙眉,身體微微擋住饒初柳的視線——告狀歸告狀,他可不願自家阿初被司宮譽這狠戾的眼神嚇到。
饒初柳心知鄔崖川是給自己造勢,但今日目睹兩個陣法,本來也沒人敢再小瞧她。
她捏捏鄔崖川的手,然後鬆開,飄到人群最前方,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地,「少主,可否單獨聊聊?」想了想,她又看向旁邊眼巴巴盯著她的陸朗玄,「陸兄也來。」
說罷,饒初柳手指輕抬,已經出現在剛才自己所指方向的地面上。
「少主……」南光意等人有點擔心,司宮譽卻抬手示意她們打住,表情冷肅地就要往饒初柳所在的方向去。然而剛轉身,餘光瞥見一道黑影閃過,陸朗玄已經撒丫子跑過去了。
「……」司宮譽胸口劇烈起伏,陰惻惻地盯著他背影看了兩眼,也跟了上去。
鄔崖川看了兩眼,淡定地收回視線,拱手對眾人說了幾句感激的場面話,就拍拍朱越的肩膀,示意他帶眾人回去。
阿初當眾說要跟他合籍,就不會反悔,他也該完成善後,總不能讓人再看熱鬧,她不會喜歡被人圍觀這種事。
韓頌暖等人想留下幫忙,也被他三言兩語打發回去了,只有荊南說什麼都不肯走,鄔崖川也就任由他在旁邊呆著。
「七哥。」荊南疑惑傳音:「你不擔心嗎?」
鄔崖川道:「擔心什麼?」
荊南道:「擔心七嫂逃跑啊!」
「她不會。」鄔崖川笑了,笑的有點嘚瑟,眸中星光璀璨,不似曾經沉穩持重,也不似去年暗瘋涌動,他此刻看上去神采飛揚,簡直是補上了曾經跳過去的少年意氣,「她剛才說了,她是心甘情願與我合籍!」
荊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哦!恭喜!」
荊南心中欣慰又酸澀:要不是擔心會把七哥刺激成先前的瘋樣,他高低得懟他兩句!
等司宮譽跟陸朗玄都趕到後,饒初柳拿出三個蒲團,往自己身後放了一個,又猶豫著看向兩人,「若你們坐不習慣——」
「習慣,只要跟意兒待在一起,我什麼都能習慣!」陸朗玄連忙接過一個蒲團,悄悄放得距離饒初柳那個近了些。
司宮譽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眼圈泛紅,片刻也接過蒲團坐下,完全沒心情挑剔,「想讓我放手你還是別說話,我不想聽。」
「但我必須得說。」饒初柳布下幾層隔音陣,鄭重道:「因為我知道兩位是真心實意喜歡我,所以我更該給你們個準確的結果,長痛不如短痛,我不能給你們虛幻的希望,讓你們在這條已經被堵死的路上走得更遠。」
陸朗玄笑容一僵,連忙道:「意兒,我不會給你跟鄔崖川搗亂的,我——」
「不是搗亂。」饒初柳嘆了口氣,語氣很友善,但態度很堅決,「陸兄,你其實影響不了我們什麼,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陸朗玄怔怔盯著她,淚水忽然在他臉頰滾落,掉在地上就成了顆顆藍色的珍珠。
司宮譽卻冷笑一聲,目光沉沉看著她,恨聲道:「要是我非把你搶回去呢!」
「或許你真能搶走我,但秋琴蕊的曾經,便是我的未來!」饒初柳毫不猶豫道。
實際上,饒初柳說得保守了,畢竟飛舟上還有司家那麼多老祖宗,她不想被這些人當成司家未來的威脅直接殺死。
她未必比秋琴蕊有能力,但肯定比秋琴蕊更能蟄伏,若司宮譽真要強搶她,那麼她今後的最大目標可能就是——
滅了司家!
司宮譽瞳孔驟縮,深刻的悲哀跟難堪讓他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他死死盯著饒初柳,脖子上青筋都突了出來,手憤怒地攥緊,卻也只是攥著,「饒初柳,他到底哪兒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