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任西北統帥即使對蕭塵逸恨之入骨,也沒有辦法。
甚至連去指責蕭塵逸都做不到。
宮裡,蕭塵逸在失手殺了寧淵侯後,他以前太子黨的人指著他鼻子罵他,他不想聽,已經假病連續罷朝好幾天了。
人都見不到。
反正他吹不得風,一吹風就風寒的事人盡皆知。
我今天重操舊業,假扮太監去找寧若雪重新「吵架」時,自蕭塵逸的宮殿門口經過。
他做戲做全套,滿殿的藥味,十里飄香。
大概是知道自己幹的事不得人心,怕有心人刺殺他。宮殿外,禁衛軍快站成人牆了。
幾個大臣在門外跪了很久,蕭塵逸都沒給他們罵他的機會。
倒是放了幾個內務府拿著新龍袍的宮女進去。
病死還要試新衣服呢。
……
「十三。」
蕭越離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他回頭看著我,近乎是銀牙咬碎道:「若再不作為,我們還有以後嗎?」
那指定是沒有了的。
他若還想退,就別怪我更心狠手辣,連他母妃也一起殺了。
他拳頭捏緊了鬆開,鬆開又捏緊,眼裡的恨意近乎溢出眼眶。
他終於望著我:「我定會讓殺我孩兒的人,千刀萬剮。」
至此,蕭越離終於同意跟我干一票。
但我沉浸在他同意跟我干一票的喜悅中,急著讓九喜去安排下一步動作,離開時未曾回頭。便也錯過了他在背後看我時,陰毒、憤恨的目光。
20
蕭塵逸失心瘋太嚴重了。
連先帝的太監總管福公公都被他排擠了。
是以,這會兒,福公公坐在我對面。
對,他是我在宮裡的眼線。
我在兩年前回來梁都的時候,為了防止陛下又出其不意地要殺我,先買通了福公公。
他:「燕將軍,半月後便是冬至,陛下屆時會於摘星台宴請群臣。」
我點頭:「多謝。」
想了想又問:「蕭塵……陛下眼下如何了?」
「依舊在裝病。」
管他是不是在裝病,我先趁他病,要他命。
軍隊是現成的。
二皇子跟三皇子的母族,眼下大難臨頭,只能依附蕭越離了。表示願意為我們將蕭塵逸拉下皇位添一塊磚頭,將手裡的私兵借給我們。
蕭越離以前的酒肉朋友里,有兩個武將,手裡掌有三萬兵馬,同樣表示願意聽蕭越離調遣。
加上小寧淵侯手裡,眼下在京郊的十萬西北軍。
破開宮裡的防衛,太容易了。
21
轉眼,冬至。
我與蕭越離立在宮門外,望著燈火輝煌的皇宮。
等所有大臣都入了宮,我道:「王爺,你知道嗎?我戎馬小半生,所求不過守護一方平安。未曾想過弄權,亦未曾想過要用手裡的權勢害人。」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承諾我:「十三,若這次成功,我便放你回西北。」
「好,先謝過王爺了。」
酉時末,天徹底暗下來後。
蕭越離一聲令下,兵圍皇宮。
戰鼓聲,刀劍聲,喊殺聲,聲聲入耳。
讓我想起了在西北那幾年,也是這般,時常半夜睡一半,就能聽到廝殺聲,起來跟北齊打一場。
那時的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的刀會指向大梁的兵。
宮裡的禁衛軍在西北鐵騎面前,不堪一擊。
不過小半個時辰,我與蕭越離帶人到了摘星台。
都沒什麼人員傷亡。
摘星台上,數月不見的蕭塵逸安逸地喝著酒,見到我們的兵馬也是絲毫不慌,倒是一眾大臣,有直接被嚇哭的。
我望著蕭塵逸,懷疑他裝病把自己給真折騰病了。
不過數月,他瘦得下巴能戳死人了。
但眼下不是關注這個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