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囡嗯了一聲,確實,這門親事離十全十美,也就是差了一點點,天下哪有完美的事兒呢。
「你二阿姐的親事怎麼樣了?」顧硯問了句。
「沒有合適的,大阿姐太忙了,二阿姐也忙,二阿姐一點兒也不著急,她好像不怎麼想嫁。」李小囡笑道。
「你也不急?」顧硯打量著李小囡。
「二阿姐自己都不急,我急什麼?又不是非嫁人不可。我是說我們家。」李小囡趕緊補充了句。
這個時空,要不是像她們家這樣的,女兒家還真是非嫁人不可。
「你大阿姐也這麼想?」顧硯斜瞥著李小囡。
「大阿姐跟二阿姐講:就算年紀大了幾歲,也別急慌慌的撿到筐里就是菜,真要是嫁錯了人家,像梅姐那樣,還不如不嫁呢。」李小囡笑眯眯道。
「當著你的面說的?」
「不是,她倆講悄悄話兒,我正巧聽到了。」李小囡嘿嘿笑。
「正巧?」顧硯撇嘴。
「就是正巧!」李小囡抬了抬下巴。
顧硯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點頭。
這個正巧,他也正巧過。
「你的生意怎麼樣?」迎著李小囡斜過來的目光,顧硯忙咳了一聲問道。
「不怎麼樣,出去的錢多,進來的錢少。」李小囡嘆了口氣。
「你不是說過,放長線釣大魚?」
「長線是放出去了,大魚~」李小囡再嘆了口氣,「也挺多,可是釣魚的人也很多。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的案子怎麼樣了?」
「我回來的路上,過杭城的時候,當地織坊已經停了織工月錢,把織工全數掛進了牙行,周沈年說你讓李家出面收秋蠶繭?能收多少?」顧硯眉頭微蹙。
「這一個來月,尹嫂子那裡經常有綢緞莊或是織坊的人借著買東西說閒話。」
李小囡嚴肅起來。
「我覺得,滿江南的織坊和綢緞莊都盼著你手上的案子趕緊結了,怎麼結都行,要是你輸了,就是一場波折,大家還跟原來一樣,皆大歡喜。
「要是你贏了,大家就趕緊跟著你改規矩,該怎麼改就怎麼改,不管怎麼改,江南總不能沒織坊,別人家織坊能開下來,自家也能跟著撐下去。
「這兩種情形,不管哪一種,這秋蠶繭都不能不收,畢竟,這一趟秋蠶繭之後,到春蠶繭還有整整半年呢。」
李小囡頓了頓,看著顧硯,接著道:「要是什麼信兒什麼風頭都沒有,誰都不知道你手上這案子什麼時候能結,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沒人敢當出頭鳥,拖上半個月,這秋蠶繭就爛在蠶農手裡了。」
顧硯凝神聽完,片刻,嗯了一聲,「那就給他們點兒風頭。」
「前幾天我去了趟臨海鎮,黃先生說兩句話就要嘆一口氣,他說難處都在你這裡。」李小囡看著顧硯。
「嗯,太子爺這一趟過來,親眼目睹,等他回到京城。」顧硯的話頓住,嘆了口氣,「治大國如烹小鮮,以前我覺得這有什麼難的,現在才知道有多難。」
「我覺得你能清理好海稅司,再從海稅司清理到京城,輔佐那位太子爺做個中興之主。」李小囡看著顧硯,認真道。
顧硯揚眉看著李小囡,片刻,笑出來,沖李小囡拱了拱手,「托你吉言。」
第224章 又巧了
臨海鎮。
李士寬在照月樓門口下了車,小廝迎上來,帶著李士寬進了二樓最里一間雅間。
雅間內,何承澤站起來,沖李士寬拱手見禮,「本該去一趟李家集,怕一路上人多眼雜,勞動李老兄了。」
「不敢當。」李士寬急忙欠身拱手。
他接了何老掌柜請他到照月樓喝茶的邀請,趕緊坐了車趕過來。這會兒,對他來說,何老掌柜的邀請已經不是讓他激動不已的事兒了,可何老掌柜這份客氣,還是讓他有些惶惑和一步踩高的虛浮之感。
一年前,他能跟何老掌柜家的管事搭上幾句話,已經是努盡了力氣的高攀了。
世事變幻起來時,滄海桑田都在瞬間。
讓著李士寬坐下,何承澤倒了杯茶,推到李士寬面前,笑道:「昨天銘哥兒去平江城,遇到了你家大小子,說是正忙著收秋蠶繭的事兒呢?」
「是。」
李士寬心裡微松,一路上他都在想何老掌柜請他過來這一趟,所為何事,他想到了秋蠶繭。
「是阿囡的意思,說江南的織坊都停了工,要是沒人收秋蠶繭,那就正好做筆生意。」李士寬笑道。
「銀錢上夠不夠?」何承澤直截了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