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時,在葵涌碼頭路的洪記貨櫃改裝廠,那份工作,只持續不到一周的時間。余錦康在那裡上班,是為了熟悉工廠的地形,好對馬國華下手。
第二份工作,是新景酒店的泊車小弟。
也許是為了接近酒店經理張志強。
「第一次下手,就是當泊車小弟的時期。」徐家樂繼續道,「那天深夜,是什麼刺激了你,導致你連工作服都沒換,直接趕去葵涌碼頭路?」
「第三份工作,是美容學院的保安。」祝晴接上徐家樂的話,「從新景酒店辭職之後,你有整整一年的時間,沒有參加工作,為什麼?」
余錦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身泊車小弟的制服。
他自己的那件衣服,並沒有還給酒店,早就燒掉了,也為此,被罰了押金。
「我來幫你回答。」祝晴給他遞上一份病歷,「短時間內明顯消瘦,查出來就已經是末期。你生病了,身體狀況無法承受,不得不停手,但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休整這一年時間後,你來到菲曼。」
每次下手之前,他會先悄然無息地接近受害者。
以此熟悉對方的作息、家庭情況、生活習慣……
「我們一直在調查兒童劇場裡和四位死者產生過節的成年人。」
「但其實,雨夜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劇場裡的孩子。」
審訊桌上的案卷里,夾著一張兒童劇場在場人員的名單。
小演員們的名字,排在最後幾行。
徐家樂:「我們已經在你的宿舍里找到刮眉刀片、用剩的唇膏、腮紅,連高跟鞋都藏在床底下,證據確鑿,你賴不掉了。」
余錦康神色微動。
那一份份屍檢報告上精準的數據表明,按照勒痕角度等,大致確定,兇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目擊者朱大雄去年看見的兇手,也是同樣的身高範圍。
但是,余錦康格外矮小。
初見時,同事甚至碎嘴地調侃,他的個子還不如曾詠珊高。
也是因為這樣,一開始,誰都不曾懷疑他是兇手。
直到案情出現一個個無法解釋的破綻,祝晴將它們聯繫在一起,才赫然意識到這樣的可能性。
「當年的兒童劇場裡,發生了什麼?」她追問,故意停頓片刻,「馬國華、馮耀文、張志強,還有鄭世鴻……他們很無辜。」
到這時,余錦康突然變得激動。
像是竭力地忍耐著,他的手攥成拳,重重砸在審訊桌上。
「誰說他們無辜?」
「他們該死。」
「他們全都該死!」
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小男人,因情緒激烈,整個人抖動起來,言語間的怒意根本就壓制不住。
十幾年前的記憶,被他塵封在心底,從未對人提起,但每一次回憶,都讓余錦康反覆加深對那四個人的恨意。
「那易冬美呢?還有曾紹平和曾詠軒……」
「難道他們也該死?」
余錦康重新抿唇,像是突然泄了氣,沒有再接話。
兒童劇場那張大合照里,一共有五十三個人。
其中有二十多個小朋友,他們的歲數差不多大,髮型和服裝搭配就只有男生和女生之分,每個人臉上都化著很厚的妝容。一開始,全組人看不出究竟哪個是兒時的余錦康,直到剛才,盛放指出一個小孩的身影,不解地問——
他為什麼穿著高跟鞋?
此時,祝晴指著相片第三排角落的孩子身影。
「我想,穿高跟鞋殺人,不是為了混淆警方的視線。」祝晴平靜地注視著他,「純粹是你的個人癖好。」
余錦康閉上眼,呼吸急促。
也是這時,莫sir開門,來和徐家樂交換。
審訊室隔壁的觀察間裡,每個人都靜靜地等待著他說出真相。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於,余錦康開了口。
那一年,兒童劇場的演出很流行。
班級里那些愛好表演的同學,總是會在課間提及,周六早上要去音樂廳表演。那時,余錦康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喜歡學著電視上的動畫片,自己改編演出,他問過音樂老師,那就是舞台劇。
聽說,報名表演是免費的,但家長觀看演出需要購買門票。
那時他們家沒有足夠的錢,余錦康連想都不敢想,將心愿藏在心底。
然而沒想到,媽媽願意圓他的夢。
「周一放學回家,我看見床頭放了兒童劇場的門票。」余錦康的眼神里有了光彩,「我媽說,我能去演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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