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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琴行謀殺案的兇手。

嚴鳳英說,兩個孩子太傻了,天真地以為真的可以瞞天過海。

實際上,她知道的,這一天遲早會來。

「那時候家裡窮,令儀是我唯一的指望。她爸走得早,是我一個人把她拉扯大的。」

「令儀從小就乖巧文靜,就連上課時老師請她回答問題,她都不敢大聲發言,細聲細氣的。」

嚴鳳英的語速很慢,說著塵封在舊年代裡的故事,眼底染著慈祥的笑意。

她說,自己年輕時,在九龍城寨的製衣廠做車衣女工。

長年累月的勞作練就出她一身的硬骨頭,人人都喊她「鐵打的鳳英姐」。這個鐵打的鳳英姐,不怕苦也不怕累,心裡只裝著一件事,照顧好女兒。

那一年,周令儀十八歲。在他們那個年代,十八歲已經是可以賺錢養家的年紀。但周令儀實在品學兼優,嚴鳳英咬著牙也要供女兒繼續念書。

「那天令儀對我說,她要去瑩瑩家玩。」

「瑩瑩是令儀的同學,家裡有鋼琴,她爸媽給她請了一個鋼琴老師……」

那段時間,周令儀經常去瑩瑩家。

就這樣,她認識了方頌聲,成了她噩夢的開始。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下手的。」嚴鳳英的眼角泛起濕意,「令儀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沒過多久,周令儀懷孕了,她第一次將方頌聲帶回家。

她說要嫁給這個年長她許多的鋼琴老師。

「令儀離開校園,成為方太太。」

「退學就退學吧,我以為她苦盡甘來,但是如果方頌聲真是個好人,我女兒怎麼會從樓頂跳下去?」

嚴鳳英唯一的盼頭,死在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幾十年來,過往一幕幕的細節,女兒的每個眼神、每句話語……都被嚴鳳英反覆記起,反覆回味,反覆咀嚼。

她猜,周令儀的死,和方頌聲有關。

但嚴鳳英做夢都想不到,那段看似恩愛的婚姻背後,居然是這麼不堪的開始。

「是雅韻來問我當年的事。」嚴鳳英說,「那孩子以為我早就知道。」

「其實,我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連女兒受過什麼苦都不清楚……」

後來,嚴鳳英加入了她們。

方頌聲擅長偽裝。

周令儀離世後,他雖然鮮少露面,卻總讓方雅韻帶著名貴補品來探望,囑咐孩子代他問好。街坊鄰里都誇他有情有義,妻子去世多年,還不忘照顧岳母。

也因此,這次嚴鳳英提出暫住,他痛快答應。

「我說要去港島綜合醫院複診,住得遠不方便,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他比誰都在乎雅韻的前途。雅韻馬上就要演出了,他不會希望我住在孩子身邊,影響她的排練。」

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此刻終於水落石出。

周二傍晚,嚴鳳英帶著與外孫女的老照片,住進方頌聲的公寓。當天晚上,方雅韻站在北角英皇道的老式電話亭,往家裡撥了一通電話,邀請方頌聲在周三早上去演出廳,觀看自己的彩排。

排練已進入最後階段,每一次走台都嚴格遵循正式演出的流程。

過去,方頌聲從未缺席女兒的任何一場重要排練,這一次,同樣沒有拒絕。

他穿上嶄新的、筆挺的襯衫,因為女兒說,到時候謝幕,要特別感謝父親的栽培。

按照計劃,嚴鳳英搭方頌聲的順風車一同前往,途經灣仔的雅韻琴行。

「我說,我想去琴行看一看。」嚴鳳英說,「他不同意,直到我突然提到令儀。他覺得,我可能知道些什麼。」

方頌聲絕不允許自己在女兒面前苦心經營二十多年的形象崩塌。

於是,他將車停了下來,拿出扶手箱裡琴行的備用鑰匙。

在六號琴房,他端了兩杯溫水進來。

趁他不注意,嚴鳳英往其中一個杯子裡,撒入安眠藥粉。

「他還辯解,說自己娶了令儀已經夠負責的,說到底,是她自己想不開。」

「藥效起來了,他昏昏沉沉,癱坐在琴凳上,我從身後捂住他的嘴。」

「後來,捅了很多刀、很多刀……每一刀下去,我都想起令儀十八歲時候的樣子。我的女兒,穿著校服,梳著兩條麻花辮,她那麼乖……」

「如果一開始,她能告訴我真相,我就是拼了命,也絕對會為孩子做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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