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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遠並不在意被逮捕,他只是惋惜。

原本要觀賞的一場好戲,居然提前結束。

精心設計的演出,就這樣被中斷了。

「全校歡呼的時候跳下去,被集體拋棄……我算準了時間。」他微笑,「那些幼稚園的孩子會看見氣球升上去,人掉下來,很精彩,對不對?」

「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想知道。」他的眼神微微放空,「如果當年有人拉住我母親,她還會不會死。」

二十四年前,許明遠親眼看著母親吞藥,父親隨後殉情。

「你們救她的時候,那些幼稚園小孩哭了嗎?」他問。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哭了。哭得撕心裂肺,鄰居甚至為他報警。

那時,年幼的許明遠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最終選擇跟著母親一起離開。

他一度勸說自己理解,理解她被抑鬱症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掙扎煎熬,死亡或許是解脫。對於父親來說呢?也許死亡不過是追隨,是病態的情感依賴。

可慢慢長大,他的想法又起了微妙的變化。

真的是解脫嗎?還是因為懦弱,拖累了所有人?

父親本來不必死,他本來不必跟著姑媽長大,姑媽也可以去尋求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但因為她一個任性的決定,三個人的人生開始轉變,變得支離破碎。

「那一年,我還只是個孩子。」許明遠說,「沒有辦法,我拉不住她。」

「她的決定,毀掉我們三個人的命運。」

審訊桌上的檔案攤著。

許明遠向警方介紹自己眼中的受害者們——

第一個死者,是因不孕而自我厭棄的女人,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廢品,仿佛無法成為母親,就不配活著。

第二個死者,是帶著智障兒子的母親,她的人生只剩下「媽媽」這個身份,案發現場,至死都保持著護住兒子的姿勢。

第三個死者,是拼命付出以為能得到另眼相看的長女,連呼吸都帶著討好,永遠在搖尾乞憐。

第四個死者,是在重男輕女家庭里長大的女孩,她躲在暗處,卻又渴望被看見,矛盾又愚蠢。

許明遠的目光掃過這些照片,就像是在看實驗室的小白鼠。

這兩年間,他從她們每個人身上看見自己母親的影子。

許明遠想知道,如果有人干預,母親還會不會死。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被另一個想法取而代之。

憑什麼只有他不得不背負痛苦,其他人卻可以安然度過一生?

他沒有被拯救過,索性也將她們推入深淵。

「她們和我母親一樣,是無價值的生命。」許明遠聲音冷淡,眼中只有漠視,「幫她們解脫,反而是對社會的貢獻。」

「假裝單親媽媽的那通電話,你發現了?」

「原來那是你?」許明遠的眸光有了波動,「當時我沒聽出來。」

許明遠回憶著。

在通電話之前,他和這位女警有過一面之緣,但確實,沒有從電話里認出這道聲音。只是他挑選獵物向來謹慎,真正想死的人,不可能把未來掛在嘴邊。

短短二十分鐘的通話,就像是一場來回試探的博弈。

掛斷電話時,許明遠已經知道,這個「單親媽媽」,不會輕易動搖。

他的目光掃過審訊桌上的案卷,以及游敏敏案的屍檢報告。

法醫程星朗的名字簽在報告末尾。

不是所有人都會買他的帳。

就像程星朗,創傷後遺忘案發當天發生的一切,卻依然本能地抗拒催眠。就像宋思嘉,她又聾又啞,住的板間房甚至連通風條件都沒有,但那一天,他看見她手中抱著一本《聾啞人發聲指南》。

他們都清晰地選擇了自己想走的路。

「總有人不識好歹。」許明遠攤了攤手,鐐銬哐當作響。

……

隔壁觀察室內,警員們看著單面玻璃後的許明遠。

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心理醫生端坐在審訊椅上,眸中依然帶著溫柔的惋惜。

第一次動手,選擇的是汪穎桐。

不存在刺激與誘因,沒有任何徵兆,自然而然地,一切就發生了。

「無明確作案動機。」

「也許許明遠沒有發覺,他的思想早就已經扭曲。」

隨著他的敘述,一個個名字在審訊室里迴蕩。

丁盼香、鄧巧蓉、游敏敏……就像是在邀請警方欣賞自己完美的作品,回憶過程時,他眸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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