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之後,也許就輪到自己,如果淮王運氣好,也許能跟其他手指斗一斗,再被碾死。
至於最終哪只手會拿起印璽指點江山,是即將死去的螻蟻該考慮的事情嗎?
呂鶴遲確實跟其他人不大一樣,但也是如此罷了。
那一點特別之處,仍不足以在這個世道里挽留她的性命。
每個人不是都跟別人不一樣嗎?可在視線不願停留的地方,又有什麼區別?脫了華服扒開皮肉,被野狗啃食的時候,它難道會覺得宰相的五臟六腑和腦漿子更香嗎?
不會的,死了都一樣腐爛生蛆,眼珠上落蒼蠅。
「主人,」左符進來遞過一封信,「那名叫做山霧的女使送到山客來館,說是呂姑娘的親筆信,交給瓊林間。」
沈鯉追展開,認出是呂鶴遲的筆跡。
「小郎君:
醫事耽擱,恐不能如約而歸,萬般歉疚。幸得郎君傷勢漸愈,按方用藥即可。
客房自不必為我姐妹保留,餘下物品可交於旅舍保管,日後遂願自會取回。
人間骨肉,亦是天地長生。望君珍重。
鶴遲筆。」
「遂願自會取回。」
遂願?
那她自己呢?
呂鶴遲這個在外行走多年的女醫,謹慎細膩,聰慧膽大,腦子一點不笨。她現在應該知道帶她走的是什麼人,明白此行後果,字裡行間中已做好回不來的準備。
左符看到沈鯉追笑一聲,拿著信站起來。
人間骨肉,亦是天地長生?笑死人了!你自己的命都要沒了,跟別人說什麼天地長生!
他主人又哈哈笑,來回地走。
信攥在手裡握皺了,似乎想扔進炭盆,臨了又收回來重重拍在案几上。
左符沒太看得明白。不過沈鯉追總是做些讓人看不明白的事,他已經習慣了。
就像淮王說的:看起來毫無道理其實全是道理,小鯉魚的腦子比他那嘴巴先一步躍龍門啦。
「左符!」
「在。」
「告訴穆成禮,鬼主暴斃,恐西南有變,叫他快馬加鞭!」
「是。」
一生氣就直呼名諱,連親王封號都不高興叫了。
砂藍鬼主薨逝的消息,正由其母雁翅翎親口告知兒子蘇葉。
蘇葉根本不信:「絕無可能!阿姐只是睡了!」
雁翅翎坐在砂藍臥榻前,似乎瞬間蒼老:「煞羅枝從長山寨尋得一名走方女醫,說你阿姐體內藥毒相剋,天鬼降世也救不了。你阿姐醒轉片刻,便口吐黑血而亡。」
「走方女醫?!我怎麼不知道!為何不告訴我!她在何處,讓我審問!」
煞羅枝跪拜在地:「已被我一刀斃命。是我害死鬼主,請鬼主母莫賜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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