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讓我做了部首未必就比阿姐差!所有人都說……部首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可我從沒想過從阿姐手中搶回來,我只是要證明:即便不會打仗,我也有統領白部的才能!」
一直沒有說話的砂藍,低低地開口:「所有人,是哪些人?」
鬼主威壓令蘇葉一時不敢回嘴。
「『搶』回來,你打算怎麼搶?」砂藍一字一字繼續問。
蘇葉聽得出來,這句話里已經沒有姐弟情分,只有部首權力之爭。
事已至此,他似乎也不打算再做保留,迎著姐姐黑沉沉的目光說到:「你能成為部首,不是靠你自己,是靠母莫偏心你。」
蘇葉又看著雁翅翎,雙眼通紅,「母莫是不是以為過去這麼多年我不記得了?當初你帶著我回到奪勒,是怎麼要挾大長老的?」
雁翅翎緩緩閉上了眼睛。
「你不僅把刀橫在自己脖子上,還橫在了我的脖子上!」蘇葉流下淚來,「你問大長老:若你和阿父膝下無『子』,女可當部首耶?」
這是砂藍第一次聽說,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母親,馬上又說:「母莫只是威懾,怎會真的動手。」
「她會!」蘇葉幾乎嘶吼,「我知道,她會的!她向來偏心你,因為你更像她!」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沉默就代表著承認。
許久之後,雁翅翎才開口:「是的,我偏心你阿姐。偏心她在白部羸弱之時,以少主身份初上戰場,身中數刀不曾言悔;偏心她在你阿父身死、眾部族虎視眈眈時,抗下所有保全整個白部安穩,讓你過得無憂無慮!偏心她從此再也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偏心她從未聽信部眾進言,削去你部首繼承之位!」
她因過於激動而身形趔趄,被砂藍一把扶住:「母莫……」
「我不是個好母親,」她長嘆一聲,「一切都是我之錯,你盡可以怪我,卻怪不到你阿姐身上。我也不會替你阿姐原諒你。」
雁翅翎掙開女兒的手,從他身邊走過,蘇葉頹然地坐在地上。
當殿上只余姐弟兩人,砂藍輕嘆:「當年若我是你,想必也會心存怨恨。身為姐姐,我接下這份怨恨。」她輕撫弟弟的頭,「會讓你不顧白部安危如此輕率行事,我也有教導不力之錯,所以我承受這劇痛之毒。」
蘇葉渾身一顫,抿緊了嘴唇。
「所以蘇葉,我的弟弟啊,作為白部之子,你也該承受你的那一份懲罰與痛苦!」
雖然白部任何人都沒向外透露,但呂鶴遲猜得到,始作俑者應與鬼主弟弟脫不了干係。
她家的「鯉將軍」沒有機會長大成人,姐弟之間也未曾生出過這樣的嫌隙,所以她無法體會砂藍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因為是姐姐,因為是女子。若是兄長,若是男子,蘇葉還會這樣做嗎?
「斷指削髮,貶為白衣。哼,砂藍鬼主還是心軟了。」聽完左符的暗探密報,沈鯉追望著窗外說道。「如今他讓砂藍睡幾日,往後就會讓她一睡不醒。人就是這種東西,一旦嘗到權力的甜頭就再也不捨得放開。」
左符繼續說:「衛王已在館驛住下。呂氏姐妹安然無恙,解了鬼主之毒,成為白蠻部座上賓,如今已經在回長山寨路上了。」
沈鯉追好半天才「嗤」一聲,「算她有本事。」伸出手把長格窗關上,「走吧,去館驛。」
重新見到山客來館,呂鶴遲竟然覺得有點懷念。更意外的是,原本以為寄存在旅舍的物品竟然仍好好地放在金玉間。
「一直交著房錢?!十來天吶!」聽店主人這樣說,呂遂願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呂鶴遲當然也想不通,小郎君這番行事實在讓人捉摸不透。「那沈郎君如今可在?」
「今早已走了。留了一封信,說要給呂鶴遲呂姑娘。」
「他去哪兒了?」
「這卻沒說。」
呂鶴遲把信展開,是脾氣十分不好的字跡。
「呂鶴遲:
身為醫者,卻無仁心,受本郎君診金若干,而今我傷未愈,汝竟棄病患於不顧,一去不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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