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禮很難將現在的崔玉節同當時那個殺敵如麻的小統將聯繫起來,可又確實是同一個人。
「立儲之事誰都可以講,文武大臣民間百姓也可以講,唯獨本王不能講——總司使莫要給本王挖坑。」穆成禮不急不躁地說。
崔玉節哈哈哈笑起來,又驀然呼痛,按住肩頭:「哎呀,本官被透甲大箭擊穿肩胛,讓殿下見笑了。」
「總司使福大命大,必然化險為夷。」
「殿下不打算為自己辯解幾句?」然而沒等他開口,崔玉節又說,「無事,本官當然是信你。」他靠著憑几,忽然傾身過來盯著穆成禮的眼睛。
「若是想要我的命,殿下打算如何取啊?」
館驛準備的晚膳已經涼了,只有熱茶始終溫在爐上,飄散在他們中間。
穆成禮危襟正坐,始終沒動筷子,此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箸抵在崔玉節頸側。左符瞬間抽刀,被崔玉節抬手制止。
「那自是當面砍下崔大官的頭顱。」說罷放下銀箸站起身來,「崔大官重傷未愈,好生靜養,本王不打擾了。」
身後再次傳來崔玉節的大笑:「本官等著!」
這次是真的笑痛了。
他捂著肩膀倒在臥榻上,左符趕忙過來扶住他:「要不去請呂姑娘來一趟?她仍在山客來館住著。」
左符聽見他主人哼一聲:「她現在可是砂藍的恩人,別說長山寨,整個西南除了黑部,她想住哪兒住哪兒。」
「那我去……?」
「……」崔玉節皺眉喘了口氣,「算了吧。」
只不過是一段偶然發生的機緣,日子長了,誰也不會想起誰,從此江湖路遠,不必相見。
恩情他已經還完了,也已經當不成沈鯉追了。
斷在此處最好。
「祭鬼祖?那是什麼?」
「是我們白磨使部每年最大的節日,就像你們中原的元日一樣。」煞羅枝說。
跟中原節令不太一樣,白磨使部「元日」祭鬼祖,按照巫祝曆法算,比中原元日要早七到十天,祭祖、宰豬羊、情人會,通宵達旦載歌載舞會持續整整兩個月。
年年都會跟中原臘二十四重疊,因此長山寨很多漢人也慕名而去,同享同樂。這次鬼主歷劫新生,又大戰告捷,必然要大慶大賀。
「我部最老的大巫祝會親自主持祭拜,其它部族有名望的巫祝和長老們都會聚集一處。如果你要問美人入夜,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呂鶴遲當然要去。她欣然答應,又開始落筆算帳。
銀兩比以往賺得多,就得費心打理。
砂藍鬼主不僅給了金銀、皮料、好刀甚至還贈了兩匹好馬,可是騎馬容易養馬難,草料錢是很大一筆支出,呂鶴遲咬著牙紅著眼,不得不忍痛拒絕。
其他能換的都換成錢,存在錢莊。走時,是留三百文在身上?不,太多了,一百文足矣,剩下的換成碎銀。碎銀又往哪兒放……?
煞羅枝看著她這模樣覺得好玩,撈起她荷包顛了顛,「這小錢袋夠幹什麼的?」
「不小了,再大就惹眼了。若遇到賊匪容易丟了性命。」
想到兩姐妹這一路走來不容易,煞羅枝不再多說。又翻看繩子都磨起毛的表面,繡著一隻白鶴,「你們中原女子繡工不是都不錯的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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