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穆守安:「你若不贏……我可瞧不起你……」
穆守安「哼哼」,拐杖不停點地:「你厲害,你最厲害!我以為就頂多沒帶回乞兒仙,誰知道你還要假傳瑞兆?!我剩下這條好腿差點兒跪瘸了!」
他又指著康壽,「康壽的魂都要被你嚇飛了!最後的風凝月露差點兒給你灌下去!若不是呂姑娘攔著……啊對呂姑娘!她從你回來就沒有合過眼,我都聽說了,匪寨逃出來傷還沒好就來你府中做醫女,可真是倒了血霉!」
崔玉節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被穆守安罵得啞口無言。他自己一切遭遇都是自找的,他選擇穆守安,選擇一條血與火的不歸路,可呂鶴遲不是,呂鶴遲是被他牽連的。
呂鶴遲總想要做別人的吉兆,他卻成了她難以化解的凶兆。
第58章
從昏迷中醒轉,崔玉節算是渡過了死劫,但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卻還有幾道生劫在等著他。劇痛、起熱將會輪番上陣,或者同時來臨,再去而復返,直到他徹底傷愈為止。短暫的一日過去,崔玉節在傍晚時發痛,咬到牙齒幾乎出血,還是忍不住呻吟出聲。皮肉下流動的血液凝成冰凌,冒出鐵刺,滾過來滾過去,一刻不停。骨頭要穿透皮肉似的扎出來,呼吸都變成刀割一般的銳痛。他快分不清真實的傷處在哪裡了,若是此時發了狂症該多好,一點痛都感覺不到,他就會跳下臥榻,到西苑操練場,砍殺一番,傷不傷的等砍完再說。「胡說八道。」一聲輕輕的斥責,他睜眼看到呂鶴遲坐在榻邊,擦去他額上的汗。「狂症過後骨傷更重,不一樣是要挨痛嗎?」剛才不小心說出來了嗎?崔玉節眨一眨眼,確認眼前的呂鶴遲是真是假。怕自己痛出幻覺來。「你為何在此……?」呂鶴遲似乎覺得他問了廢話。「你該去休息,康壽說……你突發心疾……要多休息……」呂鶴遲這幾日心臟不舒服,康壽替她診過,開了藥方。特意要她多休息、勿操勞。「算不上心疾,只是睡得少罷了。昨日已經補過覺了,總司使不必擔心。」「你在生氣……」「沒有,總司使何來此言。」呂鶴遲甚至還笑一笑。「你有,我知道……你騙不了我……」呂鶴遲不說話。他只好解釋:「我又不知道……會罰這麼重……」「知道會罰這麼重,總司使就不會幹了嗎?」呂鶴遲反問。「下次……就不會了……」「下次,還有下次?」他成功把呂鶴遲的怒氣給激了出來,「強詞奪理!你就是不在乎,不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旁人擔心你!」看她生氣,崔玉節卻笑出來,「還說你沒生氣……嗚……!」痛得想要嘔吐,他一動又牽扯到肩胛。被呂鶴遲把兩隻手都緊緊握住。她終於因為擔心自己而生氣了。纖細的手指與他手掌交握,崔玉節也反手握住:「我疼得快死了……不如你拿那寶貝斧子,給我個痛快……啊!」呂鶴遲手抽不出,以腦門給了他額頭一下,怒目而視。又見她臉色微變重新…
從昏迷中醒轉,崔玉節算是渡過了死劫,但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卻還有幾道生劫在等著他。劇痛、起熱將會輪番上陣,或者同時來臨,再去而復返,直到他徹底傷愈為止。
短暫的一日過去,崔玉節在傍晚時發痛,咬到牙齒幾乎出血,還是忍不住呻吟出聲。
皮肉下流動的血液凝成冰凌,冒出鐵刺,滾過來滾過去,一刻不停。骨頭要穿透皮肉似的扎出來,呼吸都變成刀割一般的銳痛。
他快分不清真實的傷處在哪裡了,若是此時發了狂症該多好,一點痛都感覺不到,他就會跳下臥榻,到西苑操練場,砍殺一番,傷不傷的等砍完再說。
「胡說八道。」
一聲輕輕的斥責,他睜眼看到呂鶴遲坐在榻邊,擦去他額上的汗。
「狂症過後骨傷更重,不一樣是要挨痛嗎?」
剛才不小心說出來了嗎?崔玉節眨一眨眼,確認眼前的呂鶴遲是真是假。怕自己痛出幻覺來。「你為何在此……?」
呂鶴遲似乎覺得他問了廢話。
「你該去休息,康壽說……你突發心疾……要多休息……」
呂鶴遲這幾日心臟不舒服,康壽替她診過,開了藥方。特意要她多休息、勿操勞。
「算不上心疾,只是睡得少罷了。昨日已經補過覺了,總司使不必擔心。」
「你在生氣……」
「沒有,總司使何來此言。」呂鶴遲甚至還笑一笑。
「你有,我知道……你騙不了我……」
呂鶴遲不說話。
他只好解釋:「我又不知道……會罰這麼重……」
「知道會罰這麼重,總司使就不會幹了嗎?」呂鶴遲反問。
「下次……就不會了……」
「下次,還有下次?」他成功把呂鶴遲的怒氣給激了出來,「強詞奪理!你就是不在乎,不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旁人擔心你!」
看她生氣,崔玉節卻笑出來,「還說你沒生氣……嗚……!」痛得想要嘔吐,他一動又牽扯到肩胛。被呂鶴遲把兩隻手都緊緊握住。
她終於因為擔心自己而生氣了。
纖細的手指與他手掌交握,崔玉節也反手握住:「我疼得快死了……不如你拿那寶貝斧子,給我個痛快……啊!」
呂鶴遲手抽不出,以腦門給了他額頭一下,怒目而視。又見她臉色微變重新靠過來,額頭抵著額頭,低聲自言自語:「糟糕,好像起熱了……」
崔玉節瞪大了眼睛,一時呆住。呂鶴遲抽手起身,叫人把退熱的藥湯準備好,回來又以手掌確認一遍,「真的起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