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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看到崔玉節變了臉色,陰陽怪氣起來,「哈!真不愧是江湖朋友,交情匪淺啊。他為何不送輛馬車,是怕我坐嗎?」

左符又找回久違的看戲興頭。

呂鶴遲拍拍馬脖子,「馬很好啊,馬車多惹眼。多虧了他,能省不少錢呢。」

「少主人……!」

高英娥疾步走過來,哭得話都說不出。她原本決意要隨行,可崔玉節哪能答應,千里之遙舟車勞頓,她哪能受得了。給她在京城和老家都置了田畝宅院,抄沒家產時沒算裡面。雖無兒女,但家中旁系子侄甚多,也可保她安享晚年。

崔玉節抱著她安慰道:「高嬤,有左符跟著我,無需掛念,到了地方我會時常寄信給你。」

高英娥從手臂上卸下小包袱來:「衣裳只帶了那麼幾件,哪夠呢。這些也拿著,萬一用得上。」崔玉節打開一看,是幾件薄衫子、包好的便錢券,還有呂鶴遲的舊頭巾。

他這時才知道,竟然被高嬤收起來了。

「既不讓老身跟著,那就多帶些銀錢備用,不然我心裡不安生。」

崔玉節說「好」,「那我就走了。」

他翻身上馬,沒有回頭。待幾人皆同高嬤道別後,便催動馬匹向前跑去,讓自己儘快遠離高嬤的哭聲。

身後的押送衙役緊隨其後,很快就遠離了京周府城門。

約摸跑了半刻,崔玉節才慢下來,等呂鶴遲到他身邊去,他才說道:「……我母親身體不好,高嬤跟她一起進沈家,跟她一起看我長大,會吃飯的時候就是吃高嬤煮的飯。我出意外後不久,母親亡故,整個沈家便只有高嬤算得上我的親人了。所以開府之後,就立即接了她過來……」卻也只過了幾年好日子,還總是讓她擔驚受怕。

而今日之後,他們終究無法再見了。

生離與死別同樣痛苦,尤其是像他這樣重情重義之人。呂鶴遲輕聲說:「所以因為你,高嬤之前的日子過得開心,之後也會過得好。」

崔玉節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如此一來,奸佞崔玉節也就真的孤單一人,餘生只好靠著債主垂憐過日子了。」

呂遂願在一邊啃蘋果,問道:「那你能幹啥呀?」

一句話把他問住了,連左符都在使勁思考。

「我阿姐現在也不缺錢,也不缺本事,走江湖的護衛也有我,朝廷里的官爺咱也認識不少了,你還有啥能讓我阿姐垂憐的?」她小聲嘟囔,孩子也不能生,真是「卵用」也無。

「願兒!」呂鶴遲大聲喝止,她小妹卻是自顧自跑遠了。

罵得真狠啊,左符想。

雖說因為解藥這事她怨恨崔玉節,但也罵得太狠了吧。

左符心有不甘,但是又沒立場回嘴。知曉呂鶴遲以風凝月露取血煉藥差點兒沒命,解藥又因他主人被捲入的黨爭被廢,不管情願不情願,都讓呂鶴遲六年來不辭勞苦的尋找與付出化為烏有。

他只能狠瞪了幾眼押解衙役,止住他們撿樂子嘲笑。

崔玉節倒也不生氣,歪著頭看呂鶴遲:「那……勞煩債主想想?」

「你聽話不胡鬧,我就算省心了。」呂鶴遲催馬去追呂遂願。

雖然出發時辰不早,但騎馬腳程便快些,夜裡到了押解路線上第一家驛站。只是驛站本就不是住宿為主,十分簡陋,即使直衛司已經提前打掃了住處,依然比不得館驛與旅舍,與西南的破舊廂房有得一比。

崔玉節自然是沒睡好,但呂氏姐妹是習慣了,第二天照樣精神百倍。

早上從驛站帶出來的餅子,中午已經乾巴,就著茶水和醃菜、鹹肉吃了,吃得崔玉節生不如死,讓呂遂願更瞧不上他了。

「有餅有肉有茶還要抱怨,咱們以前可是餅渣子都得撿起來吃了呢。」這話她私下跟呂鶴遲說的,但崔玉節那個耳朵也聽得見。

他看著去給水袋灌水的呂鶴遲,已經換下在崔府時穿的綾羅綢緞,粗布短衫和便於行動的裙與褲,一如初見時那般。

一無所有還受不得苦,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能入她眼的長處了。

以前曾擁有的東西,被別人艷羨、恐懼、渴望,在她眼裡一文不值,她不曾因為那些東西愛他,也不會因為他失去這些而背棄他。

他能留給她的,難道只余這些轉瞬即逝的情仇,然後被她逐漸淡忘嗎?

「主人,」左符忽然開口,「我不能留在你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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